轮,本就惊叹于它的造型与工艺,再听许玥接下来的打算,个个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其中资格最老的师傅姚万,是祖父建坊时三顾茅庐请回厂子里的,见证了玉坊一路以来的繁盛与没落,现在是厂子里的领头师傅兼管事。他一贯行为不羁,唯视玉如命。
此时他身着布衣,脚踏草鞋,一边摩挲着那枚玉片,一边含泪对许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终于从许家后人身上,再次看到了许老掌柜壮年时的风采。”
“哪里,我做的远不及外公万分之一,是姚师傅谬赞了。”
姚师傅让许玥回府等消息,许诺一定会日夜兼程地与工人们合制出图纸和方案来。许玥也正好腾出时间做其他安排。
弹指间,五日已经过去,许玥伏在黑漆嵌螺钿花蝶纹翘头案几上,将夜以继日绘制好的纹饰图纸整理成册。
轩玉坊的纹样常年不变,缺乏新意,也难怪吸引不来新客。眼下得空,她想着先把此事解决掉。
心头又一大块石头落了地,她终于得以宽心地伸了一个懒腰。
“小姐,刘家二小姐来了,正在堂屋等着呢。”竹棉进屋汇报道。
“谁?”
没有料想到的雀跃,许玥听完反倒茫然地看向她,她才想起是小姐的记忆还没有恢复。
于是竹棉缓缓解释道,“刘二小姐刘佳宁,是您的金兰姐妹,家里是首饰生意的,您在这梁州除了至亲之外,就属与她要好。”
许玥不是不相信她的话,只是有些糊涂,“若是我们关系当真如此要好,那我生病也已有些时日,她为何从不曾来看过我。”
竹棉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惑道:“这您可就错怪刘二小姐了,她日前出城谈生意,直到昨天昏暮才返家,她家丫鬟梅香说,刘二小姐昨晚在饭桌上听到消息,撂下筷子就要来探望,幸亏被人以夜深不便叨扰为由劝下,这才作罢。”
原来是这样。
“佳宁姐姐,可等久了?”许玥人未到,声先至。
刘佳宁梳着单螺髻,额间点了玉兰形花钿,唇上涂着珊瑚色胭脂,穿着一袭湖蓝色镶银线滚边白褶裙。
她正坐在黄花梨木雕梅花纹方桌前,端着粉彩瓜蝶纹茶杯饮茶,闻声仓促起身,顾不上回答她,赶紧牵起许玥的双手,关心道:“玥妹妹,才听闻你溺水之事,可吓煞了我,身体可还有不适之处?”
“恢复的还不错。”
瞧见刘佳宁神色中似乎有疑,许玥原地转了两圈,以示无碍。
“行了,快停下吧。”刘佳宁这下相信了,笑着扶稳了她。
甫一坐下,许玥便老实交待道:“身体无事,不过记忆缺失,以前的事情都不大记得了。”
刘佳宁与这原身关系匪浅,想来许玥的言行举止,她再熟悉不过,与其藏着掖着,索性开始便和盘托出。
“啊?”刘佳宁紧张道:“那就连我……你也……”
“嗯,不记得了。”许玥扶起她的左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上,然后再将另一只手叠在她的左手上,反过来安慰起她来,“忘是忘了,但是本能还在,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和佳宁姐姐可是要好很要好的姊妹呢。”
虽是出自宽慰,但话却是不假,从见到刘佳宁本人开始,许玥是真的感觉到,她为人温柔恬静,大方得体,是个值得深交的好友。
“你呀,小滑头。”刘佳宁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两人颇为默契地相视而笑。
许玥拉她坐下,短暂寒暄过后,刘佳宁忽然“哎呀”一声。
引得许玥一脸纳闷地看向她。
“瞧我这记性,尽顾着唠家常,险些忘了件重要的事情。”刘佳宁一本正经道,“记得你曾经同我讲过,轩玉坊玉料稀缺之事,我这回出门也为你细心留意着,总算是有些收获。”
杯中茶水见底,竹棉轻声提起黑彩竹雀纹茶壶,上前为两人又添了一杯。
刘佳宁浅饮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道:“梁州与孟州交界处,有一个名叫云城的地方,最近新发现了一片昆仑玉矿,据说那里开采出来的玉石,称得上罕见,矿主恰好与我的一个老主顾是叔侄关系,你若是有意,我倒是可以从中牵个线。”
自然是有意的,许玥早就为坊中玉料之事发愁,于是紧忙追问相关细节,刘佳宁便知无不言。
交谈下来,许玥深觉有戏,玉石大赛在即,刘佳宁带来的这个消息,真可谓是及时雨、雪中炭。
次日,许玥便妥善安排好坊内的大小事宜,带着竹棉和护卫王晨驱车前往云城。
王晨虽然年纪尚轻,但身手迅捷,入府之前曾受家境所迫,做了两年赌场的打手,期间遭人寻仇,重伤逃至山林,意外被许父救下。
许父生意做的一塌糊涂,识人方面倒是颇有心得,背地里观察王晨多日,发现他本性纯良,非奸邪一派,于是动用了人脉关系,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