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有魏王府的人守着,但近来京内传言纷纭,守备营又有异动,林将军不放心,才又叫我来看看。”
不过,赵襄敏所派之人,只负责看护虎啸山庄这一起人的安危,至于万马山庄之类的,他们显然不愿费心效劳。
张守备竖起耳朵静听,此刻更是捏了把汗:“如果一切都是在王爷计算之中,那么……”那么赵襄敏显然是无事的,“那些大理寺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是谁人指使?”
秉易先生道:“大理寺的人是从京内而来,那……”他欲言又止,只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小王爷心里应该有数。”
张守备看出他有所隐瞒,却哪里敢追问,这种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张大人讪讪道:“果然如您所说,今儿又救了我一次。”倘若他只管盲从大理寺的钦差对山庄众人大开杀戒,岂不是神仙也难救了。
朱秉易的确并未把所有都告诉张守备,比如所谓的军中哗变,虽然没有引发滔天波澜,但也不似朱先生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事实上,若非小魏王临行之前跟林将军的那趟密会,这一次,西北恐怕真的会出大事,而且正如张守备所担心的:西北军若出事,京内的小魏王也不会全身而退。
可让林将军跟秉易先生等知情人百思不解的是,为何小魏王竟会料定在他上京后,魏王府军中会生异变,到底是算无遗策,还是未卜先知?
不管怎样,那件事的始作俑者已经被林将军的亲信秘密解往京城,真相如何,恐怕很快会水落石出。
京城,宫内。
天色将晚,西天边上一道晚霞如锦带横空。
宫门还未落锁,宫灯却已经陆续亮起。
王太监带着两个小公公,簇拥着一身银白常服的小魏王往养心殿方向而来。
养心殿内,长桌案前,左边是齐王赵嘉轩,右边是陈王赵唯崑,并晋王赵兴良。
陈王低着头,一动不动,齐王皱着眉,似乎在出神,只有晋王时不时地看看两人,但看的最多的,是桌子后那正看折奏的皇帝陛下。
直到太监说魏王殿下到了,晋王的眼中才透出几分喜悦,像是发现新的目标似的扭过头去看向殿门口。
皇帝的目光从折奏上移开,扫了眼小魏王,见他从容不迫的行礼请安,皇帝把折子慢慢合了起来,道:“这几日,在宫内住的可习惯?”
赵襄敏道:“皇上破例叫臣住在宫中,已是皇恩浩荡,不敢挑剔。”
皇帝笑了笑:“那就是尚有不惯?是人伺候的不好,还是别的?”
“皇后娘娘屡屡关切,宫中内侍也甚是尽心,并无不妥,”赵襄敏道:“只是臣久居西北僻寒之地,习惯了风沙霜雪,铁马寒衣,用一句俗话来说,便是山猪吃不了细糠,还请皇上恕罪。”
陈王虽还垂着头,眉毛却扬了起来,齐王也吃惊地看着赵襄敏。
只有晋王在最初的惊愕外,嗤地笑了出声,却又给皇帝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皇帝吁了口气,颇有点无奈:“朕记得,你虽然从小在军中,见惯了那些军汉的举止,也极少说这些粗话的……莫不是,也跟那言双凤耳闻目染学来的?”
赵襄敏并没有否认:“臣只是觉着,这些话虽听着粗俗,但说起来清楚明白。”
皇帝道:“果然明白的很,可是你堂堂的王爷,自比什么山猪,你也……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晋王差点又失笑,在旁边忍得脸都变了形。
齐王想开口劝赵襄敏一句,又不敢随意插嘴。陈王似笑非笑地,并没什么大反应。
赵襄敏看似沉默,心里却想起他跟言双凤曾说过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皇帝这句,也算异曲同工了。
皇帝话锋一转,“说起这女子……朕问你,你在宫内静养了这些日子,可想明白了?有没有回心转意?”
赵襄敏抬眸直视皇帝的眼神:“皇上从来宠信重用臣,也知道臣的性子,何必又多问?”
皇帝并没有很意外,沉声道:“好啊,朕一心为了你着想,为了魏王府的体面着想,才叫你在宫内闭门思过,你不领情不说,连西北的府军都误会了朕的好意,你可知道……这段日子里西北出了多大的漏子?”
赵襄敏微微蹙眉:“臣不懂。臣在宫内两耳不闻外事,不知西北出了何事?”
皇帝打量着他惊愕的神情,慢慢地把面前的那本奏折拿了起来:“给他看看。”
齐王赵嘉轩赶忙上前双手接过,转身递给了赵襄敏。
小魏王翻开,从头到尾飞快地看了一遍,愕然道:“这……戴监军竟有反叛之意,这如何可能!戴涉乃是宫内所派,他又为何反叛?!此中可有什么误会?”
皇帝眼神沉沉道:“你以为龙城知府的奏折,会是调查不清的诬告胡言?”
此时齐王赵嘉轩肃然道:“此事幸亏是魏王府的部曲都忠心于朝廷,没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