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喝酒就那么有意思吗？”
熟悉的声音陡然从身后的马车里传来，陆小凤执鞭的手霎时间一紧，他几乎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一把掀开车帘向内看去。
如霜的夜色下，原本被平放在马车内的美丽少女如今已经自顾自地坐起了身，纤细的双手正一件件地将那黑亮长发上的珠钗卸下。
迎着陆小凤宛如见鬼一样的目光，绝色的少女突然笑了起来，眼角的泪痣盈盈颤动，“你这样子真是太傻了。”
陆小凤好半天回不过神，手里的缰绳都已经忘了再动，“富江？你…”
富江怎么会还活着？她的呼吸如此清晰，她的心跳这样明显，可在丧葬铺时，他还曾亲手将富江抱上马车，那时僵硬的身躯和惨白的面色无一不在证明，富江那时，至少那时，绝不是个活人。
富江拆了几件便气恼地皱起眉，“头发痛死了，我的脑袋又不是花瓶，怎么插这么多东西！我的手都要酸了！”
她理直气壮地开口，往马车的另一边让了让位置，“陆小凤，帮我全都拿下来。”
这熟悉的娇纵语气，陆小凤只觉得一阵恍惚，在两人初次之后，富江也曾懒散地躺在床上，理所当然地指挥他做这做那。
陆小凤钻入马车，伸手接过那黑亮的长发，一点点地将缠绕在一起的发钗分离，搭在脖颈的发丝缠绵地依在富江透亮的皮肤，他急忙垂下眼睛，转移话题地开口。
“富江，你不是已经？”
富江自然地靠进他的怀里，语气随意地接道，“死了？”
她嗤笑一声，“我不会死的，我永远也不会死。”
富江伸出手，欣赏着自己嫩白的指尖，带着种炫耀一样的得意，开口道：“我长得这么美，还这么年轻，老天爷当然舍不得收了我。”
陆小凤无法解释发生的一切，可面前的富江实在过于鲜活，一颦一笑一恼一怒，手指触碰到的温度，一切都如此真实。
他的一只手向下，沿着肩颈划到少女后背心脏的位置，那里一片平坦光滑，轻微震动的心跳贴着他的手掌，一下又一下。
富江身子向前避开他的手，又意味深长地回头，“你觉得我是鬼吗？”
她的眼角微微上翘，黑沉的眼瞳荡漾起层层春波，“我有一个办法，你要不要试一试？”
在那双美到叫人心窒的眼睛里，陆小凤只觉得整个人都几乎要沉醉。
他另一只还放在富江发丝上的手，已经难以自控地握上了那纤美的后颈，轻轻地抚摸着细腻温热的皮肤。
面前绝美的少女却瞬间变了一张脸，她一把推开陆小凤，趾高气昂地扬起下巴，“这里太冷了，我要个温暖的房间，要有柔软的被褥和烧开的热水。”
富江嫌弃地在自己涂着厚重□□的脸上擦了擦，“还有这个，难受死了，真亏你能对着这张脸下得去手。”
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叫陆小凤所有的兴致都化为苦笑，“这大半夜的，我去哪里替你找这些东西。”
陆小凤的手指奇快，似乎只是一眨眼，富江满头的珠翠便已经被他一一拆了下来，那柔顺的长发却没有一根被牵连。
富江惊奇地拉着他的手看，难得向他投去赞扬的一眼，“陆小凤，没想到你还挺厉害嘛。”
陆小凤胡子翘了翘，“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美艳的少女突然用指甲扣了扣他的手心，陆小凤心下一紧，下意识一把将那根调皮的手指抓住，气极反笑道，“你既然不愿在这里做，便不要故意引诱我。你该知道的，我并不是个能忍耐的男人。”
陆小凤说完，便头也不回地钻出马车，根本连富江的正脸都不敢细细去看。
马车里传出少女银铃般的笑声，“陆小凤，别忘了买酒。”
陆小凤无奈地拉起缰绳，回程的路远比出来时更快，更急，月色似乎也要更亮一些。
拉着一个死人和拉着一个活人，当然是全然不同的心情。
而当这个活人，还是一个美人，一个允许触碰的美人。
那拉车的车夫，只怕远比眼前吊着食物的骡子还要更加卖力。
陆小凤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杭州城的住处。
他当然没有去烧水，也没有去买酒，马儿停下的瞬间，陆小凤已经钻进了马车，将马车里的女人抱了出来。
富江一边哧哧地笑，一边晃悠着自己脚上的红绣鞋，一双柔软的手臂一勾，整个人便紧紧地贴在了陆小凤的身上。
陆小凤几乎已经红了眼睛，他冲进距离最近的房间，将人往床上一扔，在女人得意的笑声里，一头栽进了彻底的疯狂之中。
富江不是个听话的女人，更不是个柔顺的床伴。
她的指甲和牙齿总是又尖又利，在陆小凤身上留下各种各样可怕的痕迹，她似乎格外热衷于看男人为她疯狂的样子，汗水模糊之中，陆小凤只看到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