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控制的情绪。
她差一点,就杀人了。
桑月终于明白,为什么伊藤泽美和渡边来岁会说她是怪物,或许她们二人看到了有栖桑月失控的样子。
没有人不害怕一个不稳定的炸·弹。
可是桑月忘记了。
她所要拯救的那五个人,有两个是静待炸·弹爆炸而面不改色的拆弹组精锐、一个是死前躺在后辈怀里不忘交代后续任务的刑警、一个是即使拿到了手(shou)枪掌握主动权但还是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公安。
或许他们贪生,但绝不怕死。
桑月打开了降谷零触碰自己的手,后者却毫不在意地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腕。
降谷零右手端着她鲜血淋漓的左手,朝着景光伸手:“Hiro,你还有ok绷吧?”
“有,ok绷管够。”景光开始往自己口袋里摸。
松田用脚去踩地面上的血滴,把灰尘盖在上面不让桑月看到:“嘁,这群警察来的也太慢了吧,是用脚跑过来的吗?”
伊达航拍着桑月的肩膀,大声笑道:“有栖,你刚才那番话太帅气了。以后可以教教我吗?我也想这么帅气的说服罪犯。”
那种能够瞬间看透对方内心弱点,并用语言攻势瓦解其心态的沉着冷静。
真实让人赞叹。
萩原摆着桑月的小脸,嬉皮笑脸道:“看那,这卡哇伊的眼睛都红成这个样子了,怪让人心疼的。来,这个给你,是勇敢的勋章。”
他把一块糖果塞到桑月的嘴巴里。
牛奶的香甜驱散了所有的血腥气。
桑月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轻柔地擦拭自己掌心的血渍,覆盖在伤口上面的ok绷还散发着清凉的质感,让伤口的疼痛感稍稍降低。
萩原和伊达航一人驾着大野长河的一条胳膊,听着刑警们从楼下跑上来的脚步声,才把犯人转交给赶来的刑警们。
玻璃屋里的旅客们已经被安全送达地面,他们不知道在登高台的楼顶发生了什么,后续听到了媒体报道才知道自己当时的情景多么可怕。
而伊达航却有些头大。
虽然他们成功的抓到了“雨夜抢劫犯”,还调查清楚了一场凶杀案的真相。
一行人被警察们带到警局协助调查的时候,桑月跟在五个大男孩的身后,看到自己左手上面的血渍已经被清理掉、有伤口的地方都被创可贴遮住。
整体处理的非常好。
桑月坐在警局外面的等候室,耳边是乱七八糟各式各样的声音,有来往警察们的走路声、有嫌疑犯人的纠缠声、还有翻阅文件的声音。
而她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包围着,警校五个人都不在,正连带着一些游乐园的工作人员和警察们做着笔录。
桑月也跟着听到了几句。
大野长河对杀害石井太郎和抢劫四位受害者的事情供认不讳,但是在说到抢劫渡边来岁的时候,有一些信息和他的证词发生了变化。
大野长河的意思是,他只抢走了渡边来岁背包里面的钱,当时他也没打算要杀了渡边来岁所以下手并不重。对于渡边来岁到现在还在icu里躺着这件事,他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当时他抢完钱走掉的时候,渡边来岁还能站起来跑呢。
桑月又想起来夏山迎告诉过她的,在渡边来岁案发生的当天晚上,是有一个人叫了救护车报了警,渡边来岁才被发现及时就诊。
但是直到今天,那个报警的人都没有出面过。
总觉得整件事还有些不对劲。
警察没有再细问,反正“雨夜杀人犯”都已经被抓住了,很多细节清不清楚的也无所谓。这种敷衍了事的性格引起了松田严重的不满,如果不是伊达航和萩原在旁边拦着,松田可能直接跟做笔记的那个警察打起来。
所有证据链齐全,大野长河基本没有任何上诉的机会。
他戴着手铐,即将从番地警局押送到警视厅,走到前厅的时候看到了桑月顿住脚步。
桑月身上的蓝色长裙已经被血沾染成了褐色,脸色也略微有些发白,眼球里面还布满血丝,就像是熬了个大夜没睡觉的人。
感觉到了大野长河的目光,桑月抬起头来。
她看到那张青黄色的脸在定定的看着自己,桑月站起身来朝他走过去:“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恭喜你。”他说。
桑月眼帘轻动,没有说话。
大野长河接着说:“你找到了自我。”
“……”桑月。
旁人都没听懂大野长河是什么意思,但是有五个人能听懂。
或许这就是有栖桑月性格大变的缘故吧。
她不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走出了超忆症并发症所带来的痛苦,找到了自身存在的意义。
这一点说起来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