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 纽约暴雪。
所有从纽约起飞的航班都停滞在机场, 无数旅客等候在候机大厅中,望着窗外茫茫夜色中, 被狂风吹起的鹅毛般的雪花,祈祷上帝保佑这场风暴能够尽快平息, 让飞机能够尽快起飞, 载着他们去和亲人、爱人团聚。
而此时几百多公里外的波士顿, 并没有受到纽约暴风雪的影响, 虽然夜空中也在飘着雪花,却是这个热闹祥和平安夜的装饰物。
已经是下午六点钟, 商店都早早关了门, 今天是一个和亲人团聚的日子, 家中的壁炉里已经燃起了温暖的炉火, 烤箱里的火鸡已经出炉, 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还有挂满了礼物的圣诞树……路上的行人每个人脸上都行色匆匆,都想再快一点踏进家门。
这时候能找到一个开门营业的面包房相当不容易, 宋修阅走了两条街才找到, 并且赶在店员闭店之前买了一纸袋的酥皮小面包和最后一块奶酪蛋糕,作为今天的晚餐。
这个时候本该是宋修阅放寒假的时候,但是因为临近毕业, 导师给他安排的课题研究任务比较重, 所以留了下来, 而且美国大学的寒假短, 只有三个多星期,做完课题也没剩多少时间,他便没打算回国过阳历新年。
抱着装着面包的纸袋从面包店出来,宋修阅边走边摘掉手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再次拨打陆睢的电话。
几个小时之前宋修阅就知道了纽约暴雪的消息,而陆睢乘坐的从上海飞纽约的航班也不知道有没有落地,这段时间打他的手机一直显示关机。
陆睢是飞过来陪他过圣诞的,可天有不测风云,却被暴风雪堵在了半道,现在人还失联了,宋修阅心里有些焦急。
他刚刚从学校出来,家里也没做饭,匆匆忙忙出来只来得及买点面包当今天的平安夜大餐。
电话果然还是没打通,宋修阅把手机揣回兜里,苦着脸从纸袋里拿出一个面包咬了一口,思考如果陆睢被困在了纽约机场,他是不是最好开车过去找他?
也不知道高速公路有没有因为大雪被封。
正当他在思索对策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宋修阅忙三下五除二把小面包塞进嘴里,然后掏出电话接听:“歪?你下灰机了嘛?你那里四不四在下暴雪,灰机不能起灰了?”
“你嘴里是塞了一团什么东西?”陆睢在电话里听得发笑,“也不怕噎着?”
宋修阅快速地把嘴里的面包嚼碎咽下,拍了拍胸口才顺过气,小声埋怨道:“还不是因为一直打不通你电话,我着急嘛!我看到纽约暴雪的新闻了,飞机很可能今晚都不能起飞,你得在机场呆一夜了。”
“是啊,纽约的确在下暴雪。”陆睢的声音听上去毫不在意,反而问宋修阅,“你现在人在哪儿呢?”
“我在街上呢,买点吃的。”宋修阅满心期待陆睢过来陪他过圣诞节,现在人来不了了,心情很是低落。
美国的冬天很冷,大街上行人已经不多了,他们都低着头闷头赶路,因为有个温馨的家在等着他们,宋修阅拢了拢围巾,往家里走,或许只有他一个人是没有人等的。
“买什么吃的了?今天过节,可别告诉我你又只吃面包。”陆睢非常了解他,几乎都不用想就能猜到宋修阅买了些什么。
宋修阅经过一户人家的院子,听到房子里传来了欢声笑语,飘在空中的雪花好像大了点,落在他脸上凉凉的,宋修阅对着手机叹了口气说:“反正你过不来,就算我买了大餐你也吃不到,你管我吃什么呢。”
“谁说我吃不到?”陆睢在电话那头低低笑了声,“小傻子,走路低着头不看前面,撞了人怎么办?抬头。”
“诶?你说什么?”宋修阅听到电话里指示愣愣抬起头,看到前面回家的那条路上两边都已经亮起了路灯,而道路的不远处,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宋修阅既惊又喜,下意识就拔腿朝人站着的地方飞奔过去,耳边放着的电话也没挂,先在电话里质问给他惊喜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纽约吗?飞机不是不能起飞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陆睢就像是从黑夜中突然出现的英俊骑士,穿着黑色的长款厚风衣,围着驼色的围巾,长身玉立在雪夜中,白色的雪花落在他的镜片上还来不及融化,镜片后的双眸看着朝他跑过来的青年,徜徉着一片温柔眷眷之色。
“当你非常想见到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拥抱奇迹吧?”陆睢对着电话微笑着说完,然后挂断了电话,长臂舒展,稳稳接住了扑向他胸膛的“开心鬼”。
宋修阅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狠狠熊抱了一会儿陆睢,然后才分开,总算想起来怀里还抱着一袋面包,也不知道有没有因为刚刚剧烈的动作而压扁。
“你是怎么过来的?坐火车还是汽车?”虽然陆睢出现在这里让他十分开心,但宋修阅也不会傻到相信陆睢说的“奇迹”,纽约下这么大的暴风雪,公路和铁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