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马夫的这些日子,她有活干的时候就干活,没活干的时候还能处理一些乾元宫的事情,也算是充实。
到了第二个月,终于有一日时羽要坐她赶的马车。
玄妙当听到是自己驾车送时羽时,心里是有些紧张的。她在山庄门口候着时羽,待他出现在门口时,她不由得抬眼看去,但又怕视线太过热切,所以拉低了草帽的帽檐。
这日的时羽穿着一身白色的便服,看着样式简单,料子却是华贵不已。腰间别着一把宝剑——第一次见他时玄妙没有在意,后来才知,这把宝剑名为岁河,是以一种凶兽为名的,削铁如泥,专克阴邪。
他还是如以往一般面无表情,不见喜悲。
时羽上了车之后,他的贴身侍卫任书告诉玄妙,他们要去位于正宁城外的时家园子。
玄妙点头称是,便开始赶车了。
她专注地驾着车,心想着不能将车驾得太颠簸。
马车正路过一座矮山时,玄妙忽然察觉到了不对,赶忙停下了车。
坐在马车里头的任书掀开车帘,就看到一只蛇妖向马车袭来。眼看着玄妙要遭殃,任书忙跳出马车对那蛇妖当头就是一剑,与此同时,玄妙感到后衣领一紧,她就被拉进了车厢。
待抓着领口的手松开之时,玄妙才喘上气,憋红的脸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气愤——她坐在车厢的地上立时回过头,看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一时不知道该骂人还是该道谢。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玄圣子时,她就拉的人家的衣领拽上的马……
她权衡了一下,还是道:“谢少庄主救命之恩。”
时羽闻言看了一眼她:“你之前在书房侍奉?”
“是。”玄妙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认出来了,赶忙回应道。可待玄妙承认后,时羽便再未开口,而是开始闭目养神了。
她不晓得那任书能否应付那蛇妖,但看时羽的模样,瞧着像是丝毫不担心的样子。
“少庄主,已经处理好了。”很快,任书便将那蛇妖杀死了,他掀开帘子向时羽回道。
时羽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点了点头。
玄妙闻言麻利地爬出去,继续驾车。
待过了没多久,玄妙又发觉周围不对了。但这次不是妖兽,而是人——很多人。
玄妙又停了车,然后首当其冲被那群黑衣人当成最先要解决的人。玄妙不敢暴露自己有武功,只能凭着巧劲让刺过来的剑不要使自己受太重的伤——但肩膀还是被刺穿了。
她还记得自己的职责,赶紧喊道:“少庄主快跑!”
她心里想的是待时羽被任书护着跑开后,她便在后头将这些人全杀了,这样也不至于暴露身份,还能帮助时羽。
可玄妙没想到,在这样多人包围的情况下,时羽却敢留下来与这些人正面相对,也因此有机会一赏岚山山庄少庄主的剑法。
“躲好。”时羽掀开马车门帘出去,经过玄妙时对她说了这两个字,之后便向那些蒙着面的黑衣人袭去。玄妙听话的赶忙下车,远离他们,躲在一棵树后。
玄妙在树后探出头,看着时羽和任书拔剑杀人。只见岁河出鞘,在时羽的手中被舞出了剑影,时影杀人时眉头都未皱一下,他没有多余动作,一剑杀一人,极为利索,在人致命处只留下一道薄薄的伤口。
他轻功极好,杀完身前的人后又将藏在树上的人给洞穿了。宽大的袖袍竟然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反而显得他更为出尘、冷峻。
玄妙作为修行人,见到的人大部分是修行者,甚少见到如此武力强悍的人——能舞一手好剑之人更是难得,她竟有一种想要拍手叫好的冲动!
她看着时羽的背影,想着若是玄圣子用剑会不会也是这样?玄圣子有一把玄金古刀,甚少佩戴,她只见过他用了一次刀,便是他们第一次相遇之时。玄妙没问过他为什么不用刀还要佩戴,只知道那刀极为不凡。
待所有人倒地之后,时羽向她看来。
“任书你来赶车。”时羽说了一句后便上了车。
玄妙其实已经点了止血的穴位,她听到时羽的话后,不知所措地看向任书。任书向她道:“还不走?”
玄妙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办法找医馆,只能先上车了。她想了一下,作为低等的下人好像是没资格坐车内的,便坐在任书的旁边。
任书看了她一眼道:“你不疼?”
玄妙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是表现的太冷静了,便皱着眉头、苍白着唇装晕过去。她怕磕着脑袋,还选择了晕进任书的怀里。
任书冲时羽道:“主子,这车夫晕倒了。您稍等。”说罢便从身上撕下布条给玄妙肩膀处止血包扎。
“主子,她肩膀被刺穿了,看着有些严重,要不要先去近处的镇子上找个医馆?离正宁城还需半日。”
时羽道:“抬进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