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牢房有人冷冷道:“瞧不出来,你来头可不小!”
夏侯浮瞟了一眼,隔壁牢房是个年五十左右的瘦弱汉子,一头散发,衣裳破旧宛如叫花子。
“跟你说话呢!”
对方催促。
夏侯浮怒道:“再啰嗦,我把你舌头给割下来!”
“哈哈,一个将要被砍头的人,还有如此底气,佩服佩服!”
“你也差不多,你要是有能耐就不会被关在这里了!”
“我不一样,我是想住在这里,这里清静,也没有江湖恩怨!”
“哦,说大话谁不会啊,我也是如此啊,这里冬暖夏凉,这里不愁吃喝!”夏侯浮冷言冷语。
男子讥笑道:“你那么猖狂,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
“也没吃多少苦,倒是手里沾了几十条人命!”夏侯浮吹嘘道。
“杀手无寸铁的人那可不叫本事,有本事杀个江湖数一数二的人才叫本事!”对方依旧讥讽。
夏侯浮淡淡道:“不跟你说风凉话了,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针锋相对呢。”
男子赞道:“好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就冲这句话,你这兄弟我认了!”
“也好,到时候黄泉路上有个伴!”
夏侯浮笑道。
男子眉头微皱:“我说了我是喜欢住这里,因为我外面仇家太多了,不信你看!”男子说完起身走向那铁栅栏。
那铁栅栏间只有两个拳头宽,却见男子微微一笑,接着一脸正色挤着那铁栅栏。说来也奇怪,那男子虽然瘦弱,但是毕竟是男子,骨骼也有那般粗,就那样在夏侯浮的眼皮底下慢慢的穿过了铁栅栏。
夏侯浮脱口道:“缩骨功?”
男子很是得意的走进夏侯浮的牢房,笑道:“算你识货!”
“你是武当山的人?”
这缩骨功乃是武当派的绝学之一。
男子摇头:“虽然是武当武功,却未进过武当山一步。”
他这么一说,夏侯浮心里便猜测,对方的师父想必是曾经在武当学艺之人。而再看对方,见对方虽然瘦弱,但是太阳穴高凸,理应属于外家功高手。
那缩骨功归属内功心法,难道这个平平无奇的人是个内外兼修的高人?
江湖上内外兼修的人可不多。
夏侯浮突然觉得对方的话不是吹牛,以眼前这人的武功,这汉阳大狱又如何能困住他?
“你当真是图这里清静?”
夏侯浮半信半疑的问。
男子很是自信的说:“那是自然,想当年我和前任典狱长有些交情,我可是花了不少银两才来到这里。后来典狱长去了其他地方,来了新的典狱长,想必他们之间也通过气,新典狱长倒也不为难我,要不然我早就离开了。”他说话时候盯着夏侯浮又说道:“你知道吗,关押在这几间牢房的人,基本都活不过一个月,虽然我图个清静,但是这一层牢房大部分时间都是我一个人,有时候也怪孤单的。”
夏侯浮笑道:“所以你那么喜欢聊天!”
男子嘻嘻笑道:“憋久了就这样。”
硕大的重狱,这一层就唯有二人,铁窗外面飘着鹅毛大雪。
两人犹如久逢故友,聊的甚欢。
男子飘了一眼窗外飘雪,叹道:“今年的初雪来的很早!”
他说完,双眼望着窗外入神,若有所思,脸上逐渐变得有些惋惜之色。
夏侯浮虽坏,但是也过了半生,知道男子一定是想起了曾经往事。
每一个人,内心都会有一件能触及心底的往事。
只是每个人都喜欢表现得坚强,待得触景生情时候,那情感就自然流露出来。
夏侯浮这些年,随性行事,无牵无挂,此时突然想起了池墨柒。
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
一个那么丑的女人,还有一个好名字。
如此又过了两日。
这日夏侯浮问:“没想到临死前还交你这个朋友,还没请教兄弟名字!”
男子摇头:“你我皆过客,名字乃身外之物,便是张三李四,也不影响我们二人聊天。不过京城大理寺如果日夜兼程,想必今夜就要到得这大狱。你可知道,朝廷重犯异地缉拿之后,很少带回去京城行刑,大多都是在牢房验明正身,就拉到那里砍头。”他说话的时候指着门口位置。
那里青石墙壁上,有不少暗红血迹。
夏侯浮感到了一丝恐惧。
男子又说道:“我这些年跟不下十人聊天,他们都在那个地方砍的头,有时候夜里外面吹风,我都会误以为是他们的鬼魂来找我聊天。”
“你如此见死不救,也未免太不够江湖义气了!”
夏侯浮不解。
男子叹道:“我当年来这里就跟典狱长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