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无语,单知道凌国将领怂,但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看到他们怂成这模样。
当齐子慕在说出他想挑战的是谁后,她旁边的将领狠狠松了一口气,而那位先前被时卿安排用语言骚扰渊军的将领更是喜笑颜开。
当即用他那雄浑的声音大声朝渊军喊道:
“今早劫烧你们粮草的,正是我们当今圣上亲派的定北大将军,定北侯唯一的儿子,时卿!”
将领吼完,冲时卿投来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看身后欢欣鼓舞的士兵,现在士气多高啊!
也不看看对面渊军什么实力,这样喊也不怕人家现在就派军打过来。
时卿掩面。
在她最开始的预想中,渊军行军数千里,本就缺乏粮草,现在补给的粮草又被她带人烧毁,渊军要么恼羞成怒派人进攻,要么小心谨慎再等补给。
前者,朝天关关口险要,易守难攻,占据地形优势,再加上时卿还带来一些秘密武器,她有把握守住。
后者,正好可以拖延一些时间安置关内百姓,时卿现在最缺时间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渊国会这么讲武德,竟要和他们单挑。
为什么?
行军打仗,能胜为上,渊军人多势强,完全没必要这么讲规矩。
时卿迷惑,刚想问问夏伯她能不能不讲武德的时候,就见对面北渊军队连射三箭,箭箭正中凌国飘扬的军旗。
时卿:!!!
她瞪大双眼:“他们不讲武德!”
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不讲武德?
旁边将领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无奈道:“主帅,这是我们半天不出将,对面给的催促箭。”
这时代的斗将和时卿熟知的大不相同,平时夏伯教得都很浅显,她只知道是单挑,双方必须出将应对,不知道出将晚了还会被催促一说。
夏伯脾气急爆,当即就要喊人拿他的大刀来:“主帅,让我下去迎敌!”
夏伯年纪大,身上还有旧伤,时卿哪能让他下去,立刻回绝:“没事,我去就行。”
反正按照规矩,不会死人。
时卿迟疑地看了眼城墙下的年轻小将领,对方应该是讲武德的吧。
最终,时卿穿上老皇帝御赐的战甲,骑上士兵从马厩牵来的马,迎着对面北渊将士看小鸡仔的目光,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警惕地注视着面前的对手。
渊国将领,齐子慕。
身披银甲的少年目光平和,没有什么情绪,似乎并不把下来应战的时卿放在眼里。
但时卿很明显感觉到少年肌肉紧绷,犹如一头沉睡许久悄然苏醒的猛兽,时卿顿时惊得头皮发麻,手按在腰间的配剑,随时准备抽出
她注视睢钰时,睢钰同样也在观察时卿。
定北侯小世子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出来的,一身白得晃眼的肤肉,容貌漂亮昳丽,可惜,身材在武将中算得上营养不良,羸弱得睢钰感觉一只手就能将小少年从马上捞下来。
但睢钰没有因此轻视时卿。
倘若那凌将没有骗人,这弱不禁风的小世子可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截烧渊军粮草,还没被他们第一时间发现,那确实算得上会用奇计。
不该是睢钰轻视的对象。
当然,倘若这小世子只是仗着斗将不会要人性命的花架子,睢钰也有把握让小世子再也不敢上战场。
睢钰:“渊国副将齐子慕,曾破过五座城池。”
他语气温和,说出来的话却令在场的凌军羞愤欲绝。
谁都知道他破的是哪国的城池,然而作为苦主本人,偏偏凌军还不能生气。
因为这是斗将的规矩,挑战的双方将领需报上自己的名字、级别以及最显赫的军功。
比起齐子慕的介绍,时卿的就简短许多,显得几分不伦不类。
“凌国主帅时卿,暂无军功。”
此言一出,惹得前排观看的渊军轰然大笑,“吁”声四起。
凌军则各个不忍直视。
睢钰也笑,却不带任何嘲讽:“那么,请?”
时卿头一回与人斗将,迭声嗯道。
下一秒,离时卿尚有数十步距离的睢钰驱马提剑,顷刻间便移至她眼前,其人佩剑森白雪亮,好似削铁如泥的天下名剑,只一瞬就能砍下别人头颅。
时卿瞳孔骤缩,扭身将将躲过这致命一击。
显然对面也没指望一剑分出胜负,调转马头回身再朝时卿刺向一剑,剑风破空,凌厉异常。
但这次时卿稍有准备,不仅抽剑抵住睢钰的进攻,还反过来回刺睢钰。
“锵——”
两剑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
两人双双震惊。
时卿惊讶于睢钰的速度,睢钰则惊讶于时卿的反击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