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息间,睢钰刺向时卿几剑,时卿就回敬睢钰几剑。
身为齐攀汛的弟子,睢钰及冠后便在同龄人中一直找不到对手,更别说像这样和人打得有来有回,看着明显比他小上几岁的时卿,睢钰的眸子微红,眼里是压抑不住的战意。
时卿则心情复杂。她单知道自己可能继承了她早死爹的武艺,但还是第一次清楚地了解到自己有多么的天赋异禀。
齐子慕年纪轻轻便久经沙场,战场杀敌的经验不知比她高出多少,然而齐子慕每一次攻击,时卿总能敏锐地发觉其中的破绽并迅速回击,两人一时间谁也吃不到好处。
这难道就是天赋流吗?
睢钰战意愈浓,激得时卿也兴奋起来。
她睁大眼眸,谨慎地分析睢钰的每招每式。
很快,睢钰再次发起进攻,招式却和先前一样大开大合,时卿直觉不对,连忙旋身,顺利躲过睢钰接下来的一击。
她预判了他的下一招!
这个念头一起就让时卿感到几分自得,她鲜少与人交战,家里面的叔叔伯伯每次教导她的时候话都不多,以致时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
感谢齐子慕,让她知道了自己果然还……行。
然而变故来得很快,睢钰剑尖微转,烈烈风声直逼时卿,她一时来不及躲闪竟直直被睢钰挑落下马。
显然,对面预判了她的预判!
“砰”地一声,时卿连人带剑重重砸在地上,好在今早下了场雨,土地湿润,还有盔甲当缓冲,倒也不是很疼。
“单挑还敢走神,瞧不起我?”
睢钰语气沉沉,即使赢了也不见得多开心,他纵身下马,伸手扶起时卿。
“……啊?”
被砸得晕晕乎乎的时卿疑惑。
齐子慕最后一剑来势汹汹,时卿清楚,就算不走神以她现在的水平也躲不过去。
按理说这小将军经验丰富,更应该知道这点才对,怎么还不高兴了?
时卿反正是挺高兴的。
面对睢钰伸出的手,她眼露感激,真诚道:“没有瞧不起,谢谢你啊。”
瞧这多俊的少年啊,多讲武德啊,果然不杀她,还好心扶她起来。
道完谢,时卿便要上马欲走,谁知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
“这身武艺,你练了多久?”
抛开敌对关系,齐子慕勉强算个好人,于是时卿也认真回想。
早些年老皇帝盯定北侯府盯得很紧,就连她娘想请先生教她认字都不肯,非说时卿一出生就有爵位,天生就该享乐,没必要辛苦读书认字。
老皇帝大概也知道这个理由有多离谱,但为了让时卿和他一样贪图享乐,在时卿还未满十岁的时候,老皇帝就给她赐了一个平妻,三个小妾,这些美人毫不意外都是老皇帝派来监视她们的。
老皇帝防她防得严密,时卿真正拥有私人空间的时候是十三岁,老皇帝拒绝了让她去军营的提议,或许是觉得彻底将她养废了,老皇帝才撤掉了各路眼线,包括让时卿享乐的几个美人。
教她武术的叔叔也是这个时候才联系她。
所以,时卿满打满算,拢共学了三年的武。
考虑到之前放出去的消息,时卿眼也不眨:“一年。”
人多眼杂,以免消息泄露被老皇帝知晓影响到在都城的母亲,时卿只得谎报军情。
从小就开始扎马步的睢钰:“……”
???
……
渊国军队派了数千士兵在前方观战。
齐攀汛还有几位将领都在其中,将睢钰和时卿的较量看得一清二楚。
“定北侯的孩子,竟如此天赋异禀。”
齐攀汛叹息道。
他看得清楚,时卿动作青涩,显然没多少经验,倘若再成长几年,这场单挑输的人就成了睢钰。
睢钰天赋不差,齐攀汛收他为徒不单纯是因为渊帝的请求。
几个将领倒也开怀,“左右凌国也要亡了,若齐公想,什么样的奇才没有?”
他们几人围笑着,睢钰刚巧回来。
齐攀汛太知道在自己熟悉的领域被别人打败是种什么心情,他刚要宽慰自己的徒弟一番,就见徒弟利索下马,行礼:“老师。”
一点不见异样。
齐攀汛善于在外人面前给自家孩子留面子,遂抬手示意睢钰入帐。
两人行至帐内,等待些许的暗探见太子回来,忙现身汇报:“殿下,今早带轻兵烧毁粮草的人正是凌世子时卿。”
“竟真是他?”
齐攀汛这时才真正讶然,他先前一直推断是有别国贤士相助,却没想到那十几岁的定北侯世子竟真有这个计策与胆量。
暗探细细道来:“据主动投靠的凌将说,定北侯世子来阵前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