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然后就见一名太监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踏秋殿今早被带走的宫女。敏礼落在人群后面,被两位宫女左右搀扶着,显然伤的最重,虽然表面完全看不出用了什么刑,也没有血迹污渍,但苍白的脸色出卖了她。
“敏礼,你怎么样?”葭月连忙起身过去帮忙,搀扶着敏礼到最近的凳子上坐下。“你们怎的下手这么重?是想屈打成招吗?”
“还不都是因为你。”身后不知名字的小宫女小声嘀咕。
“宋小姐,请您多担待。奴才这也是奉命行事。”这公公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敷衍地行了个礼,便自顾自走了。
“小姐,奴婢没事。奴婢现在就回房歇着就好。不劳小姐挂心。”敏礼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往宫女的寝房方向走去。一众小宫女都跟着她离开了内堂。
看着有人为自己这样受苦,葭月心里非常过意不去。既然慎刑司能放行,说明用了刑她们还是什么都没有招。敏礼如此懂事乖巧,是她穿越来第一次感觉到心里暖暖的,久违的被人支持的感觉。
“哎,这是内伤药,极好的。你一会给她们用吧。通常外表看不出的伤才是最危险的。”奚周见到小丫鬟忠心护主,也有点于心不忍,拿出伤药慷慨解囊。“我先走了。”
“多谢。”
葭月特地在寝宫里等了一会,敏礼她们回房一定还要做一些查看伤势,更换衣服的琐碎事情,她呆在那边反倒影响她们。待到用过午膳,又休整了一会,她才缓缓动身前往敏礼的寝房。
“敏礼,你为什么不让我们作伪证?你忘了她之前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了?”
刚走近房间,葭月就听到里面的宫女在谈论审讯的事情。她条件反射地停下了脚步,驻足停留。
“是啊。我永远也忘不了听礼被活活打死鲜血淋漓的样子,到现在还会做噩梦惊醒。为什么不干脆顺水推舟告发了她。这样她若是因为谋害宠妃被打入大牢,甚至搭上性命,我们就不必再受以前那些苦了。”另一位宫女也连忙附和。要不是敏礼有先见之明,昨晚提前跟大家打了招呼,无论审讯如何残酷都要咬紧牙关概不承认,她们都巴不得宋葭月被落罪入狱。
“这里是皇宫。宫人如蝼蚁,人命如草芥。你们以为卖主求生的奴才会有什么好下场?哪个宫还敢收会出卖主子的奴才?到时候大家预备怎么办?树倒猢狲散,小姐一旦获罪,我们也必将牵连。”
这就是所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吧。
众人沉默不再说话,似乎也都默认了这皇宫里的规则。
葭月趁机推门走进房间,不料却被眼前景象震惊了。敏礼背对大家趴在床榻上,只着一层里衣,密布伤痕的手臂正端着一碗汤药。身旁的几位小宫女互相在检查有无外伤,袒露的皮肤各个都伤痕累累。而且这些伤都是陈年旧伤,已经脱痂愈合,只剩下狰狞可怖的伤疤。
这、这难道都是宋葭月对她们做的事?她不可思议地在心中惊叹,原来宋葭月比她想象的还要恐怖。
“咳咳、我来看看你们,伤势如何?”为了避免尴尬,葭月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这是治疗内伤的,你们赶紧服下吧。今日就不要干活了,都早些歇下。”
“是。”小丫头们没想到葭月会亲自过来,拿了药都心虚地退了下去。
房内只剩敏礼一个人,她趴在床上翻身都有点困难,此刻没人搀扶根本起不了身。
“小姐恕罪,奴婢实在起不来身。”
“没事,你躺着吧。”没有伤口,葭月猜测多半就是宫里那些不见血的腌臜手段,“要不,你今晚宿在我宫里吧。我那边的床榻比你这张要软的多。适合你养伤。”
敏礼肯定是要拒绝的,但葭月不等她开口,就唤来了两名宫女帮着她搀扶起敏礼,直接把她搬到了自己寝宫中。
是夜。承风殿。
“哎呀,这宋小姐可真是有趣,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奚周见墨怀川一副死活不开口问的样子,翻了翻白眼自己挑起了话题。
“怎么有趣?我瞧你是越发的不会办事了。对付这种人就应该给点颜色看看她才会屈服。像你这样怜香惜玉有什么用?这还要我教你!”特地把主子和丫鬟分开来审问,就是为了但凡有一方可以攻破,他就能定了她的罪,以此威胁逼她说出宋家的秘密。
“那我劝你一句,以她今时今日的身体,经不起你折腾。”不知道她这两年经历了什么,身体各脏器百废待兴,虽然有好好调养过的样子,但尚需些时日才能恢复正常。
“算了,那就换种方式吧。”
彼时的奚周,并不知道墨怀川所说的换种方式是哪种方式。
踏秋殿中,敏礼非常不安地趴在葭月特地为她准备的床榻上,不仅又多铺了几层软垫,还干脆把床榻搬到了她的寝殿内。
“你放轻松,我只是失忆之后老爱做噩梦,不喜欢一个人睡。你在这里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