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海边总是令人心旷神怡,海风微微吹拂,月光打在海面,波光粼粼,一霎时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自己。
莫桑榆坐在一块凸起的不算大的石头上,深蓝色的裙摆贴着沙滩,裙子上的亮片在月光照耀下,忽闪忽闪。
她的眼睛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桑榆漫不经心的点燃了一支烟,任它在一旁静静的燃烧着,火光忽明忽暗,晚晚打远处走来,看着莫桑榆的背影,只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漫溢开来,或许那就是孤独吧。
晚晚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习惯性地拍了时念的右肩又躲到左边,莫桑榆的思绪终于被拉了回来,看向左边的晚晚,“在想什么?”
晚晚在沙滩上坐下来,仰头看向时莫桑榆,“没什么”于池安又把目光放回到海平面的深处。
晚晚没说话,捡了个贝壳放到耳边,有潮汐的声音,她望着于池安的裙摆,幽幽的吐出一句“是关于孟令唯的吧。”
莫桑榆点了点头,掐灭了手中的烟,从石头上跳下来并肩坐到晚晚身边“晚晚,你说我要是能多活些年该多好。”
晚晚没作声,只是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于池安,好一会儿才放开。她拉着莫桑榆的手,看着莫桑榆,坚定的说道“没关系,桑榆,有我在。”
莫桑榆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说不清那是什么表情,好像没有表情,又好像极具悲伤。她没说话,眼角有一滴泪悄然落下。
你别哭,海会跟着泣不成声。云会忘记飘向何处。
你别哭,我会难过。
没有想过还有重逢那日,茫茫人海,人头攒动,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背影,等到他追上她,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按住了莫桑榆肩膀,莫桑榆转身时候有一瞬错噩,又立刻回了神。
他颤抖着开口“桑榆…”
她快速调整好了情绪“不好意思,先生,你认错人了。”
莫桑榆利落地然后转身离开,留下孟令唯一个人愣在原地。
“其实,付出真心的人是孟令唯,刀子嘴豆腐心的是孟令唯,在身后一直守护你的也是孟令唯。”赵悦儿替孟令唯鸣不平。
“我知道。他今天看见我了,肯定会向你问起,你就说,我什么都忘了。”
“莫桑榆,你只是心怀愧疚,你那点执念与他的爱相比不值一提。你就是和他说了又能怎样。我看着你们一个两个愁眉苦脸的我真是…”赵悦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悦儿,求你了,你必须帮我。”赵悦儿看着莫桑榆认真的样子,还是妥协了“好好好,我听你的。”
她没有和悦儿讲,她其实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说了也只是徒增悲伤。
肋骨深处藏着心脏,炽热的跳动成了魔障,不敢回头看那烈烈过往,怕一不小心就被你遗忘。
莫桑榆走的那天孟令唯是失落的,她从来没有和他告别过,这一次,他的心好像空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可这终究不是一场梦。
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于池安在温哥华的医院住了半个月,她去看了枫叶林,用了很大的力气,她其实也想去看看乞力马扎罗山的雪。只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那么做了。
她曾在邮箱里放了一封信和一枚红枫叶。但没有贴邮票,没有寄出去。
信上写着,致孟令唯:
阿唯,下辈子我们都勇敢一点,不要这么胆小。阿唯,其实我骗了你的。我什么都没忘,我记得。
我记得,你那天背着我走了很长一段路。
我记得,你说我就是个傻瓜。
我记得,你说你再也不想看见我。
我记得,你转身时的决绝。
有些话你别听词不达意文不对心
阿唯,有时候,我也会想,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为什么,为什么陪在你身边的就不能是我?
你可不可以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阿唯,下一次换一个对的时间,我一定好好爱你。
阿唯,照顾好自己。
阿唯,对不起。
阿唯,我爱你。
孟令唯,把烟戒了吧。
孟令唯看到这封信时正值深冬,结束了一天工作的他在休息室准备和陈妍谈谈休假几周的事。
外边工作人员敲门进来将一个盒子拿给他说是他的,他看着盒子上的地址发了愣,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封信,一枚红枫叶,一张便签。
便签上只有三句话。
孟令唯,其实她骗了你的。
她什么都没忘,她记得。
孟令唯,别那么轻易忘了她。
落款,莫桑榆的朋友晚晚。
他望着红枫叶顿了顿,遂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