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在。
抬头的时候,哪里还有夫人的身影,他挠了挠头,莫非真是碰上鬼了?!刚才那么大声,差点吓死他!
这是担心孩子才滞留人间的?
妈呀!他双手合十,急忙要去和管家请假,要去庙里拜拜,他这可是大白天见鬼啊!
罗社脸色难看的一路横穿京城的街,以前顾骄阳总是做善事,认识她的平民不少,此时认没认出她的,都纷纷躲避着,之后稍作交流后,犹如白日见鬼,一个个飞快作鸟兽散。
驾着破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她们口中的西山。
扔下马车,她一边爬山,一边用神识观察,很快就找到了这附近唯一的一个小小新坟,反而不急了,尘埃落定的感觉。
来晚了?
死了?
那么巧?
罗社走至坟前,默默站在撒了一地的纸钱之上。
是呀,不死难道让卫仙媛给人当后妈?
剧情就是在今日之后变的天翻地覆,出现了原本没有的修真界,梁辰跟着卫仙媛直接换了地图,这世界的结局,再也不会是番外里写的:多年后,梁辰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恩爱到老,子孙满堂,唯一的遗憾就是大女儿的早夭。造反的王爷和她的祠堂王妃被皇帝赐死,死无全尸。
这个叫梁满月的孩子,几次都死的早,死后一次都未被葬在梁辰家的祖坟处,就那么孤零零的一个小坟包,连碑都没有,简陋的显得潦草。
周围,也并未出现孩子的婴灵。
顾骄阳该感谢他们没有直接把孩子的尸体仍在乱坟岗吗?就算中途夭折不可进祖坟,也不该这样敷衍了事,好歹是将军嫡女,且还是如今唯一的子嗣。
在梁辰的眼中,顾骄阳母女,到底算是什么。
正在罗社发愣时,快被她忘记的野猪突然从身边窜过去,不知发什么疯,刨起了坟,蹄子刨土不方便,弄的尘土飞杨。
野猪急的‘哼哼’直叫,最后连那大野鸡也跳上坟尖,吱哇乱叫。
罗社呆滞片刻,抬手制止了两个动物乱叫,仔细去听,顿时一惊,也加入了刨坟的行列。
没多久,一个小小的薄棺木印入三双眼帘,有微弱的哭声!隔着小小棺材板,听的更加明显。
她上前挥手用力一劈,棺盖应声而开,里面一个瘦弱苍白的女婴,不知是冻的还是因缺氧,嘴唇青紫,哭声细若无声,快要哭不出声,若他们再晚一步,没有挖坟,结果可想而知。
罗社伸手,扫开孩子身上沉重的蒙单,和简陋陪葬,抱起了几近冰凉的孩子,孩子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好像身体先天不足,还有脸上有几道小指甲造成的抓痕。
女婴被抱起后就不再哭了,闭上了眼睛,特别安静。
罗社试探孩子的鼻吸,呼吸非常微弱,近乎感觉不到。
之前就是因此被判死亡?还是孩子因体弱有过短暂休克,被误判了死亡?
那就得好好去问问梁辰那一家人了,罗社危险的眯着眼,吓得俩立功的动物瑟缩。
她低头,“这次要多谢你们,放心,以后再苦再难,也不吃你俩。”
两双小眼滴溜溜一转,都盯着罗社怀里的孩子看,然后开心的蹦哒绕圈,庆祝起来。
还是在刚刨开的坟头,一猪一鸡,坟头蹦迪,画面诡异非常。
她暗自将修炼得来的一丝灵气缓慢的输送进孩子的身体,下山后依旧驾驶上那个搭了一块儿布的破马车,怀抱着包的严严实实的孩子,直接出了京城,一路向东。
传说,东边太阳升起的尽头,有一座仙门,只要过了那里,便是神仙们居住的地方,可这个小世界人从没听说过有成功去过的人回来,这传说也就只是个传说了。
梁辰和卫仙媛应该就是往东走了。
马车上,野鸡还很兴奋,伸出翅膀拍了拍在颠簸中睡的香甜的野猪,没拍醒,直接给了它一翅膀,卧一边儿不动了。
罗社收回神识,若有所思的瞥了眼身后的俩。她一手抱着孩子,单手拨开临时襁褓,脸往孩子额头上贴了贴,体温基本上正常了,呼出一口气。
顾骄阳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只是恨,又不知该恨谁,怎么恨,只觉得憋屈和痛苦的想杀人。
她恨的人是所有人眼中的英雄,是每一个少女都想嫁的存在,她恨每一个对她以怨报德的士兵,可偏偏是这些人,保卫了家国,她才能在没有战乱的梁国平安长大······
想报仇,可那些人家中也有不知情的无辜家人,似乎更会害了梁国所有无辜百姓;想报复,又像认证了他们口中的诋毁,成了他们口中的坏人毒妇。
这种情况——难办。
前提则是,阻止身体的崩坏,先活下来。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