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珽再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是熟悉的床幔。
她回到了英国公府。
“小姐,你吓死我了。”肿着双眼的墨棋还带着哭腔,依偎在谢珽的床头可怜兮兮地说道。
谢珽摸了摸她的头,朝一边默默不做声的墨书看了去。
“小姐在工部晕了过去,是墨棋寻了温郎将来将小姐带回府的。”墨书接收到谢珽的用意,主动解释道。
“闹大了?”
“温郎将进来时遇到了成安王殿下,殿下替小姐遮掩,避开了人。”
“嗯。”
“不过……刚才温郎将打了成安王殿下。”
谢珽听完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头突突地疼得厉害。
“婢子已经给成安王上了药,不过成安王不肯走,硬要等到小姐醒过来。”墨书一五一十地给谢珽汇报道。
这不争气的身体啊……功亏一篑。
谢珽满心都是这个念头。
这样的动静刘令不可能不知道,且不说他那头会做出什么来,刘念这里就变得更难打发了。
温立亭……这个男人……
“阿苋没回来吧?”
“回小姐,二公子今早来信说温大娘子路上耽搁了,明日才进城。”
总算有一件舒心的事情了。
“齐大夫怎么说?”
谢珽话音一落,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嗫嚅着不敢开口。
“说话。”
墨棋在谢珽严厉的眼神下,带着哭音小声地说道:“齐大夫说……说小姐身体亏空太厉害,他已经去信给华神医,现在他只能尽力一试。”
原来如此……所以温立亭才会和刘念动了手。
听起来她已经时日无多了。
“今天什么日子了?”
“回小姐,今日十三了。”
“嗯,我身体的事情就不必让阿苋夫妇知道了。你们先去忙吧。”
谢珽先安排好了弟弟的事情,然后让墨棋,墨书各自去忙了。
情况比她想得更坏。
她或许该想想把后事安排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珽睁开了思考时闭上的眼睛,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廷玉,听说你醒了。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响起了刘念的声音。
谢珽起身,亲自给他开了门。
“我挺好的,殿下可以放心了。”
她的衣裳没有穿好,只是裹了件防风的披风。面色惨白,唇色也淡淡的,长发披散而下,病容明显。
看到谢珽这样娇弱的模样,刘念想到了温立亭对他出手时说的那句又是因为你。
她是因为他伤心了吗?
“我这就去替你寻名医,你等我。”
谢珽伸手拉住了刘念的衣袖,制止了他欲离开的动作。
“我的身体我知道,不要徒劳了。之言,我已经在说亲,这英国公府你不要再来了,忘记我。”
刘念衣袖下的手一下就攒紧了。
她瞒了他这么多事情……
原来她在京都过得这么不好……
他之前怎么能对她说那么伤人的话……
“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不要问,也不要记得。以后,我们就陌路而行吧。”
谢珽松开了刘念的袖子,向后撤了一步,对他行了一个大礼。
“我真的不能陪在你身边吗?”
谢珽对上刘念悲伤的眼神,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了含义深远的五个字。
“这对你不好。”
“成安王殿下,无论如何,请殿下旧事不问,旧人不见。”
谢珽目送着刘念离开。
对不起,刘念,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利用你。
没能瞒你到最后,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