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俱来的骄傲和锋芒。一身习武人的玄色劲装,腰间佩剑上天蓝色的穗子在风中飘扬而起。难得的是他才二十岁就淡泊沉静,假以时日,周云啸断定他必定是江湖中声名远播的顶尖人才,不免心下有些可惜:“她霖铃谷治死了我大哥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你们休想抵赖!也罢,这位小兄弟,既然你执意偏帮奸邪,别怪我毁弃世间英才!”
“周云啸,你真是铁了心要吃这一碗罚酒?抬你大哥出去的时候,你还不晓得霖铃谷的厉害么?”郭浅芙缓缓开口,平日里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笼上一层杀气。
周云啸此刻战意正浓,哈哈一笑:“我知道你山谷入口处山茶花海乃是奇门遁甲,可御敌,亦可杀人,没有谷内人的指引很容易葬身那里。但你听好了,即使你躲入谷中,倾我半个寄雨楼之力也要杀出一条血路,将你斩于剑下,以慰我大哥英灵。费了这么久的口舌,我就是在劝你自己一人出来乖乖受死,否则别怪我寄雨楼把你这霖铃谷屠戮成人间炼狱。”
“该受屠戮的人应该是你!”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蓦地响在周云啸身后。周云啸骇然回头,发现正是楼中与他不睦已久的大堂主孟衡,后面还跟着三堂主和六堂主等一帮楼众。这几个老顽固对他和他大哥一直看不惯,他大哥在世时推行的新帮规总是被他们三推四阻,若不是他们兄弟俩在楼中培植了自己的势力,还不知要被这几个老顽固打压到何等地步。
周云啸在众人面前脸上有些挂不住,轻咳一声道:“孟叔,您老不在楼中主持事务,来这里做什么?”
“云啸,你还认我这个孟叔吗?你和你大哥是我们七个兄弟眼看着长大的,老楼主死后我们更是全力扶植你们。可你们倒好,为了所谓的令由己出,竟然派人暗杀我们,前些天我把抓住的刺客拷打了一遍,才知道原来你们就是幕后黑手,而你二叔、四叔、五叔、七叔竟都是被你们害死的,然后换上了这四个不中用的阿谀之辈,好歹毒的心肠啊!”孟衡年轻时也是叱咤江湖的天纵之才,一生辅佐沧州周氏,竟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老泪纵横。
周云啸内心如波涛汹涌,后悔当初找了那些没有骨气的刺客,但是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孟叔,那些都是栽赃陷害,你不要相信!待我结果了这小贱人,为我大哥报仇,我再回楼中给你解释。”
“杀了少谷主?云啸,你近些年来武功修为不见长进,口气倒是大了不少。霖铃谷在江湖上什么地位你难道不知道么?莫说他们百年来自身积蓄的药奴均是上乘高手,就算你今日得手,不出谷口三步,你就会遭到全江湖的追杀。霖铃谷悬壶济世、一视同仁,是江湖人士的救命圣地啊。他们定会联合起来,围攻我寄雨楼!你没有机会再回楼中了,暗杀楼中堂主,罪不容诛,这还是你父亲在世时定下的规矩。”孟衡心痛地哀叹一声,平日里精光四射的双目此刻也浑浊不堪。
周云啸惊怒交加,他从未想过疼爱自己的孟衡竟会说出杀了他的话。他素来知道孟衡对于寄雨楼力量的掌控要远远胜于他,所以他急着招兵买马,扩充自己的力量,想到此时自己有四位堂主在手,又有寄雨楼一半的人马在侧,胜算应该不小,况且江湖公认寄雨楼乃沧州周氏的私产,孟衡就算杀了他,自立为主,也会遭到江湖的仇视,认为他不敬先主,意图取现任楼主而代之,是不忠不义之贼。
心下已有了较量,周云啸冷哼一声,握紧手中长剑,问道:“孟叔,这寄雨楼是我周氏的寄雨楼,你想要取而代之,可先问过天下人?”
孟衡惨然一笑,英雄末路的悲怆之感顿生:“你和你大哥这些年来莽撞冒进、大肆屠杀扩张势力,又四处树敌、败坏寄雨楼的名声,若不是老楼主的根基还能维持,这寄雨楼早就土崩瓦解了。就算我要取而代之,谁又会说半个不字?可是,云啸,你孟叔我老了,也从来没想过取代。沧州孟氏,不止你一家嫡系,还有一人,远比你合适做楼主。”
孟衡躬身俯首,带来的另半数寄雨楼人马也都恭敬驱马退到一旁,眼见从人马后面策马行来一少年郎,容颜清朗,身着月白文衫,本应翻着浅黄书笺的手却不应景地握着一把重剑,瞥见周云啸愤怒的目光,淡淡浅浅地回了一笑,让人突生一股云淡风清之感。来人是老楼主周行的庶子,周云叹。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杂种。孟叔,沧州周氏无人了吗?你找来这出身卑贱的黄毛小子来推翻我?”周云啸嗤然,不屑道,心下,却有些发虚。老楼主一生痴迷武学,不近女色,迎娶他兄弟俩的生母,也就是正室夫人,出身逍遥派的卓氏后,一直未曾再娶。直到四十岁那一年,纳了一房美妾。卓氏不甚在意,自认为育有两个嫡子,娘家又显赫,小小的妾侍掀不起什么风浪。不曾想周行竟与她琴瑟和鸣,日日歇在她房中,不久生下一子。外头一度传言周行宠妾灭妻,意图休掉卓氏,周云啸知道那是真的。母亲性情刚烈悍妒,当年父亲迎娶只是为了攀附高门,不似与周云叹的生母情投意合。卓氏自然亦是深知,恶从胆边生,下毒害死了侍妾。周行怒不可遏,想要杀了卓氏泄愤,是孟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