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正言顺的妻。
这厢皇上正是情不自禁之时,忽然觉得身边动静有异,不知何时简吟风已经赶上他们,尴尬地站在一旁进退维谷,亡羊补牢似地作势要转身避开:“咳咳,那个,属下什么都没看见,公子继续……”
皇上立于月色清辉之下,衣袂翩翩,气定神闲地把玩着皇后的青丝,但在简吟风看来他不亚于在摆弄一把幽透寒锋的上佳利刃。皇上未起丝毫波澜,寒气已直透眼睫,凉凉道:“回来。”
圣旨难违,简吟风不敢不从,只得默默跟在后头,身上一缩,冷意刺得头皮微微发麻。他千不该万不该,不应在这种时候回来。自己怎么就是个猪脑子啊?难道没瞧见一路上皇上他对皇后那深情得都能掐出水的眼神吗,情动不是意料中事?皇上虽然有仁君胸怀,但与皇后亲热时却被他这个不速之客打扰,指不定要怎么找回场子呢。到这个份上,简吟风已经不敢奢求宽恕了,只求看在娘娘的面前,陛下会开恩免他血光之灾就好了。
骤然寂静的行进中,皇上瞥向简吟风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和情味。在这极度诡异的氛围中,卖泥娃娃的小哥舌灿莲花地揽客:“瞧一瞧,看一看,刚捏出来的泥娃娃!”
皇上驻足停留,将皇后的轮椅转向小摊,留神觑着她的神色。皇后一眼就看中一组釉泥捏制的胖娃娃,神态各异,娇憨可爱,目光流连在上面许久,充满慈爱。
摊主殷勤道:“夫人好眼光,这是家父最满意的一组作品,泥孩姿态迥异,一团喜气,是盼多子多福的吉祥物件呢。”
皇上听见这话极高兴,满意地颔首,从袖中探出一锭金叶子搁到案上,情不自禁地想打赏打赏,含笑开口道:“包起来。”
小哥喜笑颜开,忙着用草纸一个个分别包好,放进小盒子里,简吟风拎着扎好的小盒子识趣地跟在后头。
到了前头,但凡是皇后多看了一眼的,皇上都会眼睛不眨地买下来,以至于没逛完半条街,所有跟着的侍从手上都拎着沉甸甸的东西,坠的他们有些直不起来腰,尤以简吟风为甚。
韩琦愁眉苦脸地跟简吟风耳语:“公子这是怎么了?就算是趁着金窟,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吧?”
简吟风心里知道皇上这是在惩罚他刚才的不识趣,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道:“你不知道,公子的金窟有多深,何况只养夫人一个美人,绰绰有余得很。”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嗖”的一声,竟是一枚焰火腾空而起。淡然无波的皇上脸色剧变,一只手揽上皇后的腰,另一只手环在她耳后,将她的脸深埋进他带着冷冽薄荷香的胸膛,直接打横抱起她闯进离得最近的一家医馆。
中秋夜人们都聚集在街市上凑热闹,医馆也没有什么人,坐堂先生看一行人神色匆匆,知道被那风姿卓然的男子拥在怀中的女子病情危急,忙引他们进入到一间静室,侍从们也纷纷跟上,迅速地拉下窗户阖上大门,在大堂里护卫着,愁予和容予赶忙进静室里照顾。
那枚焰火在寂静得夜空中煞是突兀,不仅升得极高,而且笔直腾升而去,在黑色的天幕中拉起一条极高的银白色光弧,夹带尖锐的哨音,极是引人注目。一直升到极高处,才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那焰火绽开极大一朵金色烟花,纵横四射的光羽,割裂开黑丝绒似的夜色,交错绽放划出炫目的弧迹,炸出细碎的金粉,久久不散,将半边天际都映得隐隐发蓝。
皇上牢牢地将皇后护在怀里,挡住她的视线,捂着她的耳朵,不让焰火炸裂的声音令她惊惧得心疾发作。然而相较于震得山响的焰火,皇上的这些努力显得微不足道,皇后依然受了很大的惊吓。她冷汗涔涔地低喘着,嘴唇泛青,眼睛紧闭,下身也不由自主地抽动起来。
将皇后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伸手进去摸,才发现尿布早就湿透了,下身冰凉一片,两条腿难受地绞着。皇上脸色苍白地照看她的状况,手指紧握着她的双手,不断为她搓着回温。帮她解开尿布两边的束缚,轻轻从身下将湿透的尿布抽出来,惹得皇后身体一阵轻颤。容予打来热水,皇上一点点为她擦拭,换好尿布,皇后病势渐缓,人还是昏昏沉沉的,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皇上抱着她,划过她瘦削的脊背,心疼得有如刀割。简吟风叩门而入,皇上静默,窗外的枝桠在月色里投下稀薄淡影,年轻的帝王在皇后床边坐着,脸上是冷淡疏离的表情,目沉似水,简吟风看得出,他动了杀意。
简吟风跪于地面,神情惶恐,维持着最初的姿态。主君不开口,他不敢出言分辩。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过分的沉寂,反而让人不安,从来没有人能猜透帝王心计,与他一同长大、情同手足的简吟风亦是。
“你如今是越发长本事了,抓捕幕后主使之人的一应部署都可以瞒着朕,由你全权调度了?”片刻静默,醇厚的声音响起,分明淡漠清冷,却偏生有种压倒众生的力量。
简吟风低应:“陛下都知道了?”
“你以为那点微末伎俩,当真瞒得过朕?”皇上冷肃的目光落于简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