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日,已经是张正书成亲前的一日了。
想到明天就能见到曾瑾菡,张正书不知为何有些坐立不安,当然了,更多的是思念的情绪在浮动着。不过嘛,紧张也是有的,毕竟是第一次成亲。
两日前,曾家就催妆张家给他们家送催妆礼品了。这是亲迎的信号,古称请期,宋朝这会俗称催妆。这些礼品有定式的,当然了,这些礼品并非是富贵人家才给得起,一般人家也给得起,只不过是精致与粗糙的区别罢了。这些男方给的礼品有:花髻、销金盖头、五男二女花扇、花粉盒等嫁衣、脂粉之类的小东西。而女方家呢,也会回一些礼品,是金银双胜御、罗花幞头、绿袍、靴笏等物。
这里就要说说了,为什么宋朝嫁女这么难,嫁妆要置办那么多。
看看这里的回礼就知道了,男方给的东西,最便宜不过三五贯钱就能置办得了。可女方回礼的东西呢?呵呵,没有个百八十贯根本买不到。
回礼昂贵也就算了,不对等也没啥,谁叫这是习俗呢?
但是,成亲前一日的“铺房”之礼,就更是女方家里花式炫富的手段了。
所谓“铺房”之礼,就是女方家要把新房的家具器物送往男方家中挂帐幔,铺设房卧,把新房布置妥善,以助新婚后成家立室。这新婚嘛,就必须用新床,要请有福气的人来“铺房”,祝愿新人同床共寝,百年和好,早生贵子。
“铺房”之礼,张正书也看不懂,不过也算是看出了一点门道。比如,男方家中需要准备床榻、荐席、椅桌之类的东西,而曾家派来的人,则带着毡褥、帐幔、衾之类,这些都是名贵的布料做就的,不外乎蜀锦、上好丝绸等等,寻常人家置办怕是要花上几十贯钱才行。
除了这些必须要置办的,曾家还送来了衣服袜履,珠宝首饰,甚至还送来了好几个婢女,潜在的意思就是送来了侍妾。
张正书当然也明白,但是他却好生安顿了这些婢女,和张家的养娘也一般无二。当然了,这些侍妾也尚有一些姿色,但张正书却没有那种心思。甚至还明说了,只要她们找到了归宿,张家会出嫁妆,把她们当成女儿一样风风光光嫁出去。要是想离开张家,随时都可以。即便待在张家,张家也会给工钱她们的。
不仅是曾家送来的婢女,张家的养娘也是这般,甚至张家僮仆已经完全取消了卖身契,而转成了雇佣制。甚至,张正书还鼓励他们不要在张家干佣人了,主动到李家村的作坊去做工人。毕竟做佣人,得到的工钱并不多,一个月也就一贯多钱。可若是做工人,最起码都有两贯钱,要是加上奖金、福利什么的,平均下来差不多一个月都能有四贯钱。
这还是最低级,没啥特殊技能的工人。
要是做了三四级工匠,那工钱就高了。特别是八级工匠,比很多穷县城的县官俸禄都要高得多。
以至于李家村的名声传出去后,大家都颠覆了观念,第一次觉得做官不如做一个工匠。
这不,李家村的工匠也好、工人也罢,甚至村民的家里都供起了张正书的长生牌位,张正书知道之后,那个表情复杂啊。
张正书要成亲了,最高兴的除了张根富和张秦氏以外,就属李家村的那些工匠、工人最为高兴了。
曾家派来“铺房”的人,张正书都毫不吝啬,给了一个大大的茶酒利市。
所谓“利市”,其实就是后世的红包。“利市”这个称呼,在后世的广东地区也还是一直沿用,其实就是源自宋朝的称呼。除了给茶酒利市之外,曾家派来的妇人与从嫁女使,通宵在房中看守着,不让外人入房。必须等待新人成礼后,牵引他们进入房中,其他闹洞房的人才能纵步往来。
这些礼仪很繁琐,但喜气洋洋中张正书任凭他们摆弄,自己也傻呵呵地在乐。
这个傻样落在曾家遣来的妇人眼中,也是偷笑不已。
“新姑爷这副模样,怕不是个傻子哩!”
“我听闻这姑爷,别人都说他傻,但他却赚了不少钱哩!说他傻的人,才是真的傻!”
“其实新姑爷很俊俏啊,这样的人又咋会是傻子?”
“听闻新姑爷对小娘子是一见倾心,连侍妾都不要……”
“那些小丫头们也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遇到这么好的东家……”
……
羡慕的话语,萦绕着这些曾家派来的妇人和嫁女使,一个个都说着吉祥的话,恭祝张正书和曾瑾菡。
时间过得很快,在辗转难眠的一夜中,张正书迷迷糊糊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然后就兴奋得睡不着了。这一日,需要新郎官早早起身打扮,然后领着亲迎的队伍去曾家,把曾瑾菡接回来。这支队伍有多长,就体现了新郎官家中的财富几何。
换句话说,这又是一个变相炫富的花样。这支队伍里,有着百余人的吹鼓手,还有不少官私美妓。
最让张正书诧异的是,李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