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渐渐变小,说话声在忘仙局回响。
祁夏往竹椅旁移了一小步,十分诚恳:“师父,我阿姐十五岁生辰,我答应要回去给师姐庆生的,您就让我下山嘛!”
众人中有人很小声道:“小师妹阿姐的生辰不是上个月嘛?”
祁夏闭上眼,芍药花今年怎么晚开了这么久,真是失误,早知道先问问昌儿了。
葛庭除了不喜徒弟怠慢练功,那最不喜的,便是别人骗他。
雨渐渐下大,豆大的雨滴落在伞上,无人说话,雨声充斥着耳朵,众人都在等葛庭发话。
“都回去吧!夏儿,你留下。”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葛庭的声音很小,但足够有压迫性。
众人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乌泱泱地离开了忘仙居,大师兄连人带伞也随着大队离开了,路过祁夏时,小声道:“不要忤逆师父,顺着他点。”
只有看不清局面的许昌还撑着伞,呆呆着站着,也不知道给他师父挡挡雨。
葛庭没了伞的庇佑,起身进了屋,还不忘他心爱的竹椅。
“带上为师的椅子,进来吧。”
祁夏单手拎起竹椅,跟在葛庭身后,许昌也跟在后面,收起伞想进屋时,葛庭用内力关了门,将他关在屋外,屋内只留师徒二人。
葛庭先一步坐在主座上,示意她先坐下,等她落座,他才开口问道:“夏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以你的性子,并不会急于历练。”
葛庭知道她的品行,她这个徒弟,最不会骗人,一定是有事才为之。
祁夏编不出理由,总不能把她上一世的经历说出来,这太荒唐,没人会信的,就算是聪慧过人的葛庭,可他最不信鬼神灵异之类的,若是说出来,更觉得她失了心智,得了疯病。
“师父,昨夜徒儿做了个梦,梦里阿姐过得不好,您知道的,徒儿从小就和阿姐最亲。”
她只能拿梦来劝说,这既不是是欺骗,也无关鬼神。
葛庭认真地审视她,确定她说的是真话,又觉得不像她,梦本就是虚幻的,作不得数,她竟也会信,但想起她对她阿姐那般爱护,便不觉得奇怪,只是耐心地劝解。
“夏儿,梦做不得真,你阿姐是丞相府嫡女,日日在府中,怎会过得不好,你还不到历练的年纪,这是门派的规矩。”
她下了恨心,师父不同意,她今日是不会离开忘仙居的。
“师父,您说说,到底如何才能放我下山?”祁夏一眨不眨的盯着葛庭,要是不答应,她能一直盯着。
葛庭无奈,最终松了口,不过能不能成,就看她自己了。
“行,你这孩子,一旦下了决心,谁都拉不回来,不过门派倒是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可以提前下山历练,要是你能打赢门派里的所有人,那为师并不再多话。”
祁夏点头,那只能拼死一战了。
“那徒儿先告辞了,明日告诉您结果。”
打开门,稚嫩的脸再次出现,祁夏扬起笑:“昌儿,和我打一架吧!”
手里还握着伞的许昌,看向屋内的葛庭,门派是不能私自切磋的,要下战书,告知了门主,然后对方接了才行。
许昌虽然最听她的话,但对于门规还是谨记于心的,他可不想喝他师父做的汤。
她拿过他手里的伞,放到一旁,宽慰道:“放心,师父同意了的。”
许昌点头:“师姐,我认输。”
祁夏朝他夸赞一笑,回头朝葛庭甜甜一笑:“师父,这算数吧?”
这笑容看似乖巧,实则充满心计,作为师父,葛庭怎会不知,只是淡定点头,朝两人挥手,眼不见心不烦。
等雨慢慢小了,两人才一同下了山,沿着山间小路,先是到了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棋圣院。
院里炊烟袅袅,满是欢声笑语,吱呀一声,祁夏推门而入,屋内的众人都走上前询问,只有同她身着一样长裙的江钰,站在原地。
等着众人说完,江钰才开口说话:“小师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祁夏看着她的师姐,脸上扬起不在意的笑:“无妨,师父也没罚我。”
江钰浅浅一笑,走到一旁安静地择青菜,祁夏看了她一眼,泄了气,重活一世,她还真不知怎么和她唯一的师姐相处。
江钰和她阿姐样貌上是一挂的,清纯温婉,可性情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江钰反应慢,也不爱搭理人,有些琢磨不透,而她阿姐温柔可亲,与人交谈谦和有礼。
祁夏性子直,聪慧,又待人真诚,玉莲山的师兄弟们都很喜欢她,唯独江钰,总是性子冷冷的,也不太愿意搭理她,时间久了,她便也算了。
玉莲派没有厨子,膳食都得靠自己,而最擅长烹饪的是大师兄,只因在玉莲山待的时间最长,自然烹饪的手艺更好,大家都爱来棋圣院用膳。
师兄们早就备好了菜,大师兄一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