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三日?这会儿还没出门?”
文殊苑外的廊架下,严肃又威严深重的男人高高挑眉,一脸的不可置信。
闭目站立他面前报告的暗卫冷静点头。
“啧,府里的府医大夫,还真是费尽心思让宴儿开枝散叶啊!”
宋勤起身,朝正房走去。
不过一个从洛阳而来的商户女,沉迷美色也该有个度,更何况,还未曾迎娶正妻,媛媛的脸要往哪里摆。
他作为桓宴的嫡亲大舅舅,自桓宴父亲在世时,便是桓家军的主将。
这嫡亲的大外甥,是这桓府的新任家主,他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桓家和宋家的荣辱兴衰,真是愁人……
才转过院子里竹林密布的蜿蜒游廊,断断续续,撩人的声音就从幽深的卧房传来。
被男人喂完饭,温雅便又被抱到床塌。
同样的事情做了三日,温雅濒临绝望。
在这里,她就像最卑微的妓子,被桓宴折腾来折腾去,毫无尊严的被动承接男人的欲望。
室内隔音效果不佳,一阵阵男子如兽般的闷哼和女子的娇啼,让行至游廊末端的宋勤定住。
只几秒钟,他就听出了一身热汗。
他是过来人,年轻时也曾和妻子整日寻欢作乐,被窝里的那点事儿,他再清楚不过。
可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那冷言薄情的大侄子会成为孟浪的主角,而自己倒是听了回壁角。
这声声动静,真他娘激烈!
果然是年轻啊~
宋勤望着眼前紧闭的木门,里面难捱的娇声迟迟未断。
他看看身后的暗卫,忍不住俊脸抽搐,发出了一声低咒:
“他娘的,逮着个新鲜玩意儿可劲嚯嚯!”
“你和那洛阳来的商户女,整整三日都没出门?”
桓府前院的莲花池西侧,一处凉亭里,灯火通明,宋勤斜倚在石栏上,吹着湖风,对着桓宴询问。
对面,坐在石凳上的桓宴,只着了一袭墨色温锦便服。
男人衣襟处,松松垮垮地系着腰带,坚硬的胸膛处,还挂着几道血色深痕。
“舅舅有事,便说事吧!”
桓宴冷眼一瞥,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宋勤窒了一下,眉眼一阵抽搐,终究还是谈起正事。
这个大外甥一如既往的难伺候,罢了,不跟他一个小年轻计较。
“冀州地大,其位置紧要,你想一下子兼并吞下,恐怕不太容易。”
“再难,也得速战速决。”
桓宴悠悠地回道。
“宴儿莫急,如今冀州刺史和兖州刺史密切来往,两虎打着太极,还有朝廷盯着,稍有动作,朝廷就会发现。”
桓宴觑起眼,笑了,“舅舅的意思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宋勤走近,在他耳边低声道,“非也,派人暗中伪装成难民,前往冀州打探,冀州外部与兖州交手,内部难民无数,煽动流民不安情绪,届时人心不稳,分崩离析。”
“而我们藏在暗地里的人,内外夹击、起兵攻城,也可说是为朝廷围剿难民。”
“可行也。”
桓宴十分满意,这也是他心中所想。
正面攻击缺乏理由,而冀州内乱,兖州节度使便是趁此时机,和冀州明面交好,暗中图谋,两虎相争。
自己顺势起兵,大魏朝的小皇帝和温太后,也只能乖乖看着冀州尽归桓家属地。
宋勤说完了正事,忍不住提醒道:
“宴儿,你带回府的商户女怕是美貌至极,但你可得牢记身份,媛媛正在备嫁了。”
桓宴站直身子,准备离开的步子硬生生地顿住。
自小在马背上长大,年岁愈大,桓宴的压迫感愈强,宋勤这会儿被他的眸光扫射,心里也有点忐忑。
“舅舅多虑,我的婚事劳烦舅舅和母亲操劳。”
宋勤顶着桓宴的目光,额头汗湿,才低声应了句是。
此时此刻,两个男人商量完事宜,本欲离开凉亭,可莲池另一端,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晃悠。
舅甥两个皆为习武之人,夜视能力自是不凡,桓宴停留在原地不动,视线却已穿过亭池,尖锐的目光久久不散。
只见那女子,穿过莲池中央的木栈桥,正慌不择路地奔走。
惊人的美貌,在夜色下也夺目至极。
看得宋勤心下一紧,这样的美色,即便身份低微,可宴儿真能抽身事外、娶媛媛为妻?
她似乎刚从床上慌张爬起,行动之间,一截白皙小腿露出,腿上遍布密密麻麻的红痕。
神色带着迷茫,似是还未认清桓府的路,在暗中摸索。
“啧啧啧......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