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显形(1 / 3)

潘子安从未想过,船上也能有这般豪华的房间,原来他的那句“我的房间可比你住的宽敞多了”并不是随口说说,可笑她竟为他住在船上而难过。

高湛秋的会客室很开阔,比钟良材的茶室与书房两间连在一起还要宽敞。中央摆放着好几张精致的深色英式沙发,长短不一,围成了一个大圈。这些沙发并不成套,看上去至少拼凑了三四种,似乎有些是临时从别的房间拖过来凑数的。不久前他在这里会见过许多客人么,或者他昨夜也过了一个热闹的新年?

趁她靠在门边四处打量的时间,高湛秋疾步入内,关掉了一边通往卧室的内门,然后将几张沙发踢开,挪出一条通路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旭日晴光倾泻而入,照得室内空气中的细小尘絮清晰可见、飘飘荡荡的飞扬着,气氛里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子安眼前一亮,才看清门侧有一处内置的小型酒柜,里面摆放着几瓶她刚认识的洋酒,恰恰就是钟良材不舍得叫她喝的那种。

高湛秋将她扶到一张单人沙发坐下,重又近处细细打量她今天这身打扮。明明送给她的时候,她还百般拒绝;明明腿伤还没好,却还是特意穿了这双高跟鞋来,主动得叫他不适应。

潘子安躲闪着他怀疑的眼神,热情赞叹道:“没想到高先生的住处这样宽敞开阔。”

良久,高湛秋低头笑道:“再好也是不如岸上安稳的。”

她反应了一下,知道他是在重提她之前说过的话,不好意思的笑了:“是我那日见识短了,说了好笑的话。”

高湛秋自己也拉过来一张单人沙发坐下,靠在她身旁,松懒得将双臂支在岔开的双腿上,消沉得俯视着地面,瞥眼看向她的那双高跟鞋。他有意将左腿轻轻蹭上她的右腿,她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躲开,她又一次默许了他看似不经意的接触。

挪动沙发又扬起一小波尘絮,在两人面前氤氲飞舞。

子安在自己的鼻尖前,轻轻的挥了一下手,撇开了几片只有她看得见的细尘。

高湛秋失望的将腿收回,抬身坐正,背靠沙发朝窗外望去,深深叹出一口气:“其实你说的对,有谁真的愿意一直在海上飘荡,总是要上岸的。”

子安:“上次看你们在雇工人修船,听着要修一段时间的,何不上岸住一阵子?”

高湛秋还望着窗外,决定了什么似的:“嗯...钟小姐觉得我从哪里上岸好?大哥的华丰仓好不好?”

子安对华丰仓的了解并不多,所以也没太在意:“我不清楚那里有没有可以住人的地方,如果高先生需要,我可以尝试着回去问问的。”

高湛秋回头看她,笑道:“你肯为了我的事,向大哥开口?”

子安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他哪知道,钟良材最想盘问的就是他的事!

高湛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起身走向窗口,背对着她,漫不经心的:“华丰仓的事,恐怕很快就轮不到大哥做主了。贝恩福公爵三个月前已经去世了,他的继承人为了筹集现金支付巨额遗产税,已经在英国公开拍卖海外资产了,这其中就包括九龙的华丰仓。”

子安追问道:“华丰仓不是已经卖给钟家了么?”

高湛秋回身瞧着她,一字一句的:“那里是不会卖给中国人的。”

子安心道:他说这话,倒真像是个英人。

高湛秋看出了她的不爽,补充道:“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的亲生父母也是中国人。”

不知为何,每提及此,她总觉得胸口憋闷,顿时站了起来,便想往外走:“我想出去透透气。”

在她开门前,高湛秋站在窗边,远远的沉声问道:“其实你今天为什么来这里?你和我在一起并不自在,对么?”

子安心中更加憋闷,她也不懂,为何每次和他相处,刚要近在咫尺,便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冒出来,又瞬间叫人远在天涯。

回身望向他,他正背对着阳光,莫名显得阴郁暗沉,与初相识那个明快的人已完全不同,彷佛为谁背弃了身后的万丈光辉似的。

……

钟良璞在隆盛影楼里,已看了大半日的新年演出。方小子进进出出、迎来送往,好不奔波;他却端着瓜果盘子,哼着小曲,在台下一阵跟着起哄,乐哉悠哉的,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意似的。

方振业见他已耗在园子里大半日还不走,看不过眼,叫来一个小伙计:“姓钟的在台子上消费了多少?”

小伙计:“没喝什么酒水,台子上给的不多,但是给周小姐赏了不少钱。”

方振业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只要不砸他的买卖,反正是送钱来的,哪有往外赶的道理,但还是说不出的别扭!想着往街上透透气去,偏巧看见了六子因为没票被挡在外面,正闹着要找璞老板。

方振业背着手,把六子叫到自己跟前:“六子,怎么也不买张票进来,给我们隆盛行捧捧场啊。”

六子笑嘻嘻的: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