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谁知道仙盟那边是不是故意借此试探他们天道院。
说不定仙盟早就知道了。
却故意放任。
“既然您都知道,我也不用故意隐瞒了。”说完,傅桑南突然直接站了起来。
看上去一身重伤,却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周围几人纷纷退到一边。
傅桑南的身体突然发出“咯吱”的骨骼错位扭动声,当着岑清风的面,原本不过少年的人转眼之间恢复了原样——
九头蛇尾人身。
身形高大健硕,皮肤黝黑的男人从上半身直至侧脸上布满奇异的金色花纹,眼尾下方浮现几枚墨色鳞片,唇染青黛:“岑院长,好久不见啊。”
“原来是你啊。”
“好久不见,擎苍。”
*
上官栖见回到小院子,脑中还回想起刚才傅桑南说的话。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谢灵均是灾星,甚至默认了这一点。
他们夸他是天才,将他高高捧起。
再狠狠摔下,踹进泥泞之中。
甚至相比前者后者才是大多数人乐见的结局。
他们不喜欢造神,他们更喜欢看神从神坛上跌落深渊,被碾碎,失去所有尊严。
以此来满足自己无可告人的阴暗私欲。
如今谢灵均的境遇便是。
无论过路人是谁,都要上来踩一脚彰显自己高高在上的鄙视,宣泄当初被天才光彩衬托下显得黯然无光的嫉妒与恨意。
谢灵均会难受吗?
会。
因为他是人,不是神。
他必然难受,却无处安放自己的难受。
因为他已经……没有家人了。
她想,如果她能让谢灵均登上王座的路途更加平坦顺利一些,那这一趟总算没白来。
上官栖见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有一条细小的伤口,已经凝成一条血线了。
她想站在如今的谢灵均身边。
就像站在当初自己的身边一样。
救不了自己,总能救他人吧。
毕竟,谢灵均也是她的朋友不是吗?
只要……以后的谢灵均回想起自己年少时,不会觉得孤立无援。
上官栖见找个安静的地方消化掉情绪,出门时却发现另一人站在树下,明显在等她过去。
“谢灵均?”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每次她看见他都总会下意识叫一声名字。
像在确定什么。
“嗯。”谢灵均这才动了,径直朝她走过来。
上官栖见还没来得及问他去了哪里,就听到他反问:“受伤了吗?”
上官栖见摇头:“没有。”
谢灵均看着她,目光突然从上到下巡视了一圈,最后停在她手背上。
上官栖见将手缩进袖子里,谢灵均上前一步,隔着衣服握住了她的手腕,举到眼前。
上官栖见的手腕很细,只是被轻轻一捏,就留下一圈很明显的红痕。
谢灵均的目光落在那道红痕上,停顿了一瞬,道:“娇气。”接着俯下身,将手中的药瓶打开,沿着伤口轻轻涂抹了一圈。
听到他说娇气,上官栖见想缩回手。结果就见他处理伤口细致得好像自己被砍了一刀,最后还用一张干净的帕子包裹起来。
“别碰水。”谢灵均放下她的手腕。
上官栖见看看手心纯青色的帕子,想到自己已经快愈合的伤口,无话可说。
“那个人用的假名,不用在意——”
“你不要在意他们说的话——”
两道声音戛然而止,上官栖见眨了眨眼,小声道:“你先说。”
她将目光落到对方已经初现雏形的宽阔肩膀,耳尖有些出糗的热意。
等了片刻,却没听到谢灵均的声音。
上官栖见正觉得奇怪,刚想抬头,却听到谢灵均问她:“为什么要上场?”
为什么要上场。
上官栖见愣了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谢灵均怎么知道?
按理说,今天下午她抽到的签根本不用上场,但整个下午谢灵均都不在演武场……他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这一开口明显就是知道自己上了哪场比赛。
上官栖见心跳有些快,是紧张的。
该怎么答……
“我没有上场,是乔乔抽到了签。”所以她只是个帮忙的路人。
谢灵均脸色平静,上官栖见却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无奈,似乎是在说——你把我当傻子?
“不仅上了比赛,还用失传已久的引雷术把东煌派来的使者打得还不了手。”谢灵均慢条斯理,一点一点剖开她的秘密,“上川行宫几百年来从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