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
荆砚忽然抱住常苏,在她的肩头啜泣起来:“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你啊——不过我要走了。你不是真的,对吧。”妈妈。荆砚紧紧握住手,指甲深深地嵌进手掌。鲜血顿时染满荆砚的手,染上常苏的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
常苏的魂魄渐渐透明,最后落下一朵红楹花。荆砚跪在花前,无声地哭着。周围的景象开始消逝,街道淡去,人声渐轻。最后只剩下那朵红楹,和花旁的散着不知何时掉落的豆酥糖。荆砚捡起油纸剩下的糖,哭着舔舐起来。
红楹现,幻梦碎,祈死忘生。
……
“砚儿,过来。”苏裳唤着一个小豆丁。那是荆砚小时候,穿着一身灰扑扑,沾满泥点的衣服屁颠屁颠地跑到苏裳身边。
“妈妈,我饿了。”荆砚用满是泥渍的手扯着苏裳的下摆。
“淘气包,干什去了。喏,就知道你饿了。”苏裳蹲下递给荆砚一块豆酥糖。
荆砚把手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显得更脏了,嘻嘻地笑道:“妈妈,手手脏,要喂。”
“诶哟,小脏猫。来,啊。”
荆砚乖乖地把嘴凑过去,满足地吃着。
“咳。”站在一旁被忽略的荆家主示意苏裳别忘了自己。
“多大人了。真是的。”
荆家主面不改色地说着:“阿苏,我是在追求公平。”
苏裳听后又气又笑:“这也不是你儿子嘛,公平起见以后你来做,你来喂。”
“以后我喂你。”荆家主断章取义。
苏裳转身偷笑,背着身往前走,故作淡定地回答:“好啊。”
那时荆砚就仅仅是他们家的掌中宝,不过这段美好的回忆荆砚不曾记起过,那时的他还太小,只依稀记得妈妈做的豆酥糖,好甜,好香。
可惜,自他记事起,家中便开始不断地出现变故。他还记得自己在桌底听到当时母亲的痛哭:“荆凉!你怎么能接管家主之位呢?你答应过我的,我们就这样平平安安的,简单地过完这辈子。你到底知不知道接这个烂摊子,我们要面对什么吗?你让砚儿怎么办啊!”
“阿苏,大哥现在下落不明。我是唯一的继承人。你不要说这话了,是我对不起你。但……如今你是荆家主母,断不可任性了。”
“我任性?荆凉,你还真是薄凉啊。你是认定我这辈子都栽在你身上了吗!”
“苏裳!”那是荆砚第一次听到父亲叫母亲的名字。
苏裳有些震惊地看向荆凉,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后来,荆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知从哪天开始,母亲变得不太一样了。母亲确实和以前一样温柔,但荆砚总觉得母亲和他们隔了一道穿不透的玻璃。
不过,对于荆砚这也许不是最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