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
“我会——我会为你——”
“更多——更多——更多——”
审讯室里,在安柏.安德烈冷漠狐疑的目光下——
喃喃念着缓慢而带有催眠效果的含糊低语的雷泽.伊尔发出凄厉而嘶哑的长声尖叫!
这突如其来的厉声尖叫,吓的安柏差点就要拔木仓射击!
雷泽从半睡眠状态中惊醒,痛苦地绷直上身,剧烈抖动着被蜘蛛网般的记忆黏住了的身体。
他的喉结不住跳动,脸色由灰白转为灰绿——因惧怕厌恶而变绿。
薄薄的眼皮下两颗眼球狂乱的滚动着。
牢牢捆绑住胳膊的束缚带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似乎下一秒就会应声断裂——
然后他就会抬手攥住安柏的衣领,将其拽向自己:
“雾隐会!!!”
雷泽鼓起两颗眼珠子,朝安柏怒声吼道:“快!我命令你立即逮捕他们!快啊快去!!!”
“抓捕途中,胆敢反抗者,就地击毙!寄生呃啊……邪-教徒……他们会……毁灭。我以……命令……他们——”
“他们!!!——”
“他们?——”
“他?——们?”
“你想说什么?”安柏谨慎地问道。
他按住腰侧木仓袋的右手无处安放的抬起,在空中停顿几秒,最后索性抱起他的通讯器,掩饰性的看一眼:
“你想告诉我什么?”
“在缉查部里就没必要搞些全息电影里的狗血桥段……想说什么尽情的说。”
“我不会反驳你质疑你,也不会有警局内奸一木仓崩了你或者远程监控爆了你的头。这里非常安全……你想象不到的安全。说吧……我听着呢。”
“他们?——”雷泽极度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淡漠。
似乎有只手强拉硬拽着他的舌头,逼迫他必须这样问:“他们——雾隐会便是邪-教吗?”
安柏冷笑一声,身体向椅背一躺,眼神怪异的瞟了他一眼。
仿佛在说‘你这个疯子问的什么废物问题?雾隐会的危害性人尽皆知!’
又像是在疑惑‘那么迟钝痴愚的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不然我为什么要在这里陪你熬夜?’
“他?——们?”雷泽深深地垂下头颅,木愣愣地念叨着‘他们——他们——他们’。
某个瞬间,呢喃声猝然中止。
在沉默中,他轻喘着寒气,金色睫毛下的蔚蓝眼珠里奇怪的起了场大雾——
这场出乎意料的浓厚黑雾慢慢地、炫目地、不带有威胁性的——缓缓向上移动,从容不迫地吞噬脑海中所有关于‘那张脸’的记忆与感觉。
浓雾继续向前推进,将舌根下躲藏的‘雾之魔女以血肉寄生在他人体内’这段话彻底抹除。
有一会儿。
雷泽喉咙里瑟瑟发抖的‘杀了我!我快要被同化了’仍固执倔强的向前飞奔,企图逃出唇舌,但下一秒也跟着消失了。
唯有‘爱’——永恒不灭的‘爱’,在浓浓的黑雾中漂浮着、隐匿着、流浪着。
只待大雾消失,这永远不死的‘爱’便会显现出来。
“嘿?!‘他们’到底是谁?”安柏皱起眉头,不是很适应一口灌下冷掉的咖啡,眉眼间的嫌弃一闪而逝。
他扔下马克杯,有些没精打采的说:“请来点新鲜的故事,咖啡太苦我真的喝不下去了。告诉我,‘他们’怎么你了?请继续说下去?好吗!”
“他们嗯……”雷泽猛力向后一仰,彻底清醒过来。
他精神一振,撑起木桩似的脑袋,目光飞快扫视一圈。
这时,他愕然无语的发现自己的大脑似乎空白了几秒。
——但这感觉就像天海市雾霾后的太阳,总是影影绰绰、神秘兮兮的罩上终年不散的大团灰雾。
越是直视天空,越是会被天空上的浓雾给冻僵思维。
他干脆不再思考,随便扯了点话头抛出去:
“我不想被雾隐会……‘删除’!我要求缉查部给予我绝密的重要证人保护措施……”
他盯着安柏的绿眼睛,意有所指的说:“我不确定星网论坛里说的‘删除’是不是危言耸听,但我怕死,我要活着。”
“安德烈警员,你知道……我本来不会在这黑乎乎冷冰冰的屋子里瞎操心什么‘删除’不‘删除’的。”
“是缉……是有人强塞给我二十万星币——整整齐齐地码在三级银色保险箱里(企业与军队惯爱用的保险箱。)密码错一次就会——嘭!爆炸!”
“他只有一个要求。”雷泽低叹一声。
透过金属桌面上的倒影,他深深地凝视着安柏的翡翠眼睛——
如果不是他在那个严密伪装过的精壮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