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卯时,如极夜般的黑洞,不见得天上的繁星,反而多了些迷茫。
不知晓的人啊,还一味觉着,离天亮尚有好大断时辰呢……
本年隆冬比往年冷,行走的车队越往西洲,就越发寒风刺骨。
石柳鸢已数不清在夜间冻醒过几回,相反,旁边的石若净倒是睡得甜香梦丝。
其因是少女把唯一一条绒毛毯子给了她,这毯子及小,只能盖住一人。
若不是如此,这一路上石若净大概不会睡得如此舒坦罢。
石柳鸢正空想之际,马儿忽然停下。
“吁!”有人叫了一声。
里头的少女一头雾水,微伸身子打开马车门,想探个究竟:“车夫,忽怎不去?”
少女怕惊扰到正在熟睡的石若净,说话用着轻飘轻飘气声,特别还是在深夜,恰似鸮啼鬼啸般,闻其声者,自觉不胜惧也。
一个相貌喜庆可人的胖子,正拿起水囊一饮而下,猛然被石柳鸢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顿时惊魂动魄。
刹时嘴里的水皆喷射出来,他呛得十分历害,少女见状慌手慌脚地击猛拍打胖子后背,给胖子疼得直吼“嗷嗷嗷!”叫。
而又恐惊扰旁人,连尖叫都是小声翼翼,他向身后的少女摇摇手,忍痛言:“小,小姐……别打了,别打了……”
石柳鸢慌忙停手:“没事了吧?”羞赧道:“见谅了,怕是方才吓着你了,真是对不住。”
少女脸上泛起了一丝尴尬的笑容,显然对自己的失误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胖子面漏出小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笑容,憨厚道:“小姐不必担忧,俺们做这行的都是隔五个时辰,体息一次,这才停下马车来。”
继续道:“小姐再忍耐下,离西洲不远啦。”说话带着傻里傻气的韵味。
石柳鸢回道:“好。”
在她看来这胖子傻中流露出的老实可爱,可真是有趣。
少女收回脑袋,坐到原位上,她对着所谓的边疆不闻所知,还是平生第一次来,心里暗暗对这个未知的领域充满好奇,就像一只小猫一样,想不断探索着每一个角落。
……
过半柱香的时辰,抵达严城。
今日天气,阴而冷,满天乌云密布,天却还是那么亮堂,虽说比往年寒冷,但亮得也比往年快,今年可真有些奇啊……
抵达忧城,少女醒来后便不再入眠,忙着瞧看马车窗外的世界。
这西洲的忧城果真与石柳鸢想的相异,寅时街上男女老少人来人往,少女骑在马车上,在这条街道遨游,耳边响起的是阵阵喧闹的声音,让人感觉到生活的气息无处不在。
繁忙的行人、摆摊的小贩、琳琅满目的商店,每个人都在享受着这份繁华与热闹,如要放在荣盛只是啾啾常有鸟,寂寂更无人罢。
这里大多数是土墙屋,有的房屋看着与荣盛别无二样。
而忧城在各种恶劣天气和自然灾害面前,这座建筑物依然稳如磐石,其坚固的结构让人们感到安心,这种感受和荣盛不同。
忧城外头有着一片茫茫的沙漠,遍地风沙飞舞,如同一群脱缰的野马,在荒芜的沙漠中肆意驰骋。
或许是自然环境的原故,这儿的人们皮肤有些干燥,脸旁呦红呦红的,男儿像荒原上的雄狮,粗犷而坚韧。
女子如同一朵盛开在烈日下的娇艳玫瑰,她们的身材高挑而曲线分明,仿佛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写照。
他们的目光,如同沙漠中的绿洲,深邃而充满力量。
忧城的百姓们纷纷向长列的马车队投来目光,脸上挂起天真朴实的笑容
“看,是延都护的马车!”有个小孩指着马车说道。
众人皆向石延打招呼,出言问好。
少女将马车窗布移起,侧下头,看到一面温馨的一幕。
只见石延也伸出脑袋向街坊邻居问好,他们的脸上的笑容总是那么纯粹和天真,没有任何的束缚和限制,它们能够传递出一种无忧无虑,轻松自在的感觉,让人们情不自禁地受到感染。
就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让人感受到生命的美好与希望……
“吁”的一声,马车停了。
石柳鸢倒是生得清灵,螓首蛾眉,目若秋水,仿佛一尊漂亮的小玉观音,她本就肤白,穿莲青色这般暗色的也显得毫不晦暗,反而极为尊贵。
少女姿态楚楚,明眸皓齿间行的却是云淡风轻之态。
她移步到严府门前,一双明亮的眼眸正四处打量着。
“阿帕,你终于回来了!”
随着女孩走的越近,石柳鸢也才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梳着一个简单的双髻,在发髻两边插了一根亮色银钗,在银钗尾部绽放着一朵小巧的秋海棠,瞬问在那沉色中点亮了一抹鲜亮,搭配起来颇为动人。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