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长出了一口气:“你是心里不安,甚至于害怕,所以特意过来找我,想要让我安慰你是吗?”
沈北思身子轻轻地发颤,就连牙齿似乎都在打仗。
“大姐,我真的有点害怕。我刚刚看到温嫔了,她的样子真的有些吓人。你说,昨晚我要是替她求个情,不那么咄咄逼人的话,皇上是不是会饶她一命?”
“原来,你是害怕,不是愧疚。”沈峤呵呵一笑:“你现在,真的令我刮目相看啊。”
“我,我不太明白大姐你的意思。大姐你该不会是在怪罪我吧?我也是见到小千子死了,一时间实在悲痛,这才失去了理智。”
沈峤并没有揭穿她,低头拨了拨炭盆:“思思,你刚入宫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走,从此之后,与我再无关系。
但是你在宫里一步一步走得艰难,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帮你,一次又一次,包括昨日。
我想,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来找我了,我不会再帮你。以后你的所作所为,与我,与相府都没有关系,你自己好自为之。”
沈北思不由一愣:“大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做错了什么?你是不想要我这个妹妹了吗?”
沈峤低垂着眸子:“你怎么会有错呢?错的是我,我昨天不该多嘴,对你说那番话。”
“不,大姐,你教训得极是,我愿意听,愿意改,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不要不理我!”
沈北思一把捉住她的手,楚楚可怜地央求。
沈峤将手里的棍子“啪”地往炭盆里一丢:“我倒是宁可你不听!否则那个小千子也不至于招惹杀身之祸!”
沈北思身子一震,面色都白了,小心翼翼地道:“大姐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沈峤深吸一口气:“我真的希望,是我误会了。你走吧,我不想多说什么。有些事情,你我自己心知肚明就好,不要逼我说出来。”
沈北思慢慢地松开了抓着沈峤的手,讪讪起身:“大姐或许是心情不好吧?那我改日再来看你。”
撩帘出了帐篷,叫上门口紫韵满怀忐忑地离开了。
沈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重新拨弄着面前的炭火,心情糟糕透了。
正一时间望着炭盆傻愣愣地出神,帐篷外有细碎脚步声,停顿在帐篷外面,恭声道:“请问沈姑娘在吗?”
“请进吧。”
沈峤慌忙收敛了思绪,扭过脸去,进来的人她是识得的,乃是花侧妃身边的丫鬟。
丫鬟对着沈峤恭敬地福身行礼:“沈姑娘,我家太子麻烦您过去一趟。”
“怎么了?什么事情?”
“我家侧妃娘娘有点心慌,随行的御医并不擅于诊断此症。太子殿下请您过去给我家侧妃娘娘瞧瞧。”
“心慌?很难受吗?”
沈峤一愣,自己昨儿可刚给她打过疫苗,该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吧?
“这是我家侧妃的老毛病了,出来的时候奴才大意,忘了给带着药丸。”
沈峤这才多少放下心来:“她这病已经多长时间了?”
“她从进太子府的时候,就偶尔会心慌。太子殿下特意请了宫里御医给瞧过,平日里四处走动,跳舞都是不碍事的。”
沈峤曾经给花侧妃诊断过脉象,上次也并未发现有什么心律不齐之类的症状。
点点头:“那我这就过去。”
跟着丫鬟去了花侧妃的帐篷,弯腰入内,花侧妃正半靠在床上,太子守在一旁。
见到沈峤进来,太子立即起身:“又有劳沈姑娘了。”
沈峤客气两句,上前给花侧妃诊断过脉象,并且做了心脏听诊与彩超。
二心尖瓣轻度反流,但这并不是造成她心率快的原因。
沈峤询问:“你除了心慌之外,还有其他不适的症状吗?比如气短胸闷乏力之类?”
花侧妃点头:“略微有一点。”
检查过肺部,也排除了甲亢,贫血,低血糖等系列问题,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心率失常,沈峤一时间也有点困惑。
“宫里的御医是怎么诊断的?可有说过,你的心慌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御医说我这是寒凝心脉,引起的气滞血瘀,所以怕冷。给我的丸药极管用的,谁知道奴才们不尽心,竟然忘了带。
沈姑娘若是也没有办法,我也只能先回上京了,免得天寒地冻的,再加重。”
沈峤原本是想取一盒倍他乐克出来,给花侧妃暂时先减缓心率。可花侧妃的话也提醒了她。
自己随身带点跌打损伤的药可以,哪怕是伤风感冒的也行,毕竟这都是日常所用。
可现如今自己若是随手就拿出对症的药,她会不会对自己起疑?既然人家府上有良药,自己就没有必要再多事。
迟疑了一下,沈峤为难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