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榻几边上坐下,将我揽上膝头,锁住我腰肢的手一寸寸收紧,害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陛下!”
暖香氤氲,令人心头一阵躁动,那对闪烁不定的眸子牢牢盯住我,缓缓逼近,我颦起眉,闭紧双眼。
他在我耳际柔声细语:“你日日见朕,这么紧张做甚?”
“臣……臣要喘不过气来了。”我努力藏起尾音里的颤抖。
他箍着我的手渐渐松开,喉结处滚动了两下,眉眼间存住宽和,又似一片凉薄中透着杀意。
“还未用过晚膳吧?来,尝尝这米锦。”
我接过他递来的乳白方糕,送入口中细细嚼着。
他见我了无推拒之意,又伸手拿起一颗含桃来喂我,津甜混着米锦的酥香不断刺激着舌尖。
我侧过头盯着那盘含桃,他便再拿起一颗送入我口中,指腹轻轻扫过,在我唇瓣留下一丝酥痒。
我手中剩下的半块米锦滑落在地。
他勾唇轻笑:“娇娥樱唇,恰似这含桃一般殷润动人。”
我挣扎着要走,却被那倨傲的身姿牢牢圈住,动弹不得。
他捏起我的下巴,酒盏被送至唇边,喉中辛凉的酒液浸润而过,我不由地哆嗦起来,那臂弯将我搂得更紧了。
我的下巴被他狠狠掐起,又一杯酒随之灌下。
“唔……”
我吞咽不及,酒水顺着嘴角流下,他抬手为我抚去。
我面颊滚烫,头疼得厉害,将脸埋入他的怀中,不知怎的啜泣起来。
他轻轻揉着我的头发,诱哄道:“留在朕身边,好不好?朕要娇娥弹琴给朕听。”
我极力克制着嗓音中的呜咽:“陛下,天色已晚,恕臣……不能从命。”
他伏在我耳畔,撩起我鬓前的碎发,薄唇翕动,潮热的气息扑洒在我颈间。
“朕知道,你还在怨朕,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自会来投送朕的,就和那些女人一样。”
他又拦腰抱起我,走下塌几,轻轻将我放在殿门外,我趔趔趄趄走出寿和殿,衣角已从他掌间脱手,裙摆轻纱在夜风中凌乱摇曳,正恍若跌进这销金罗网中的一只翩蝶。
我乘夜色绕过那殿前莲池,看到不远处幽然亮着一盏提灯,暖黄的光晕照清了脚下的路。
那是宋大人的身影,他上前接应,急切地询问我道:“壬姑娘终于来了,苦了姑娘,得暂时在偏厦委屈一下了。”
我口齿不清地答应着,摇摇晃晃福了身。
“姑娘这是……喝醉了?此处离偏厦还有一段距离,姑娘把这提灯拿去吧。”
“不用。”我拂手将灯推回去。
少顷,身后暗暗飘来了一句:“姑娘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偏厦内烛火摇映,我倒头便瘫在塌上。
才隔不久,屋外传来一阵叩门声。
“谁啊?”
“壬姑娘,陛下给您送了醒酒茶。”外面是宫女脆甜的嗓音。
我推门,接过那描金珐琅食盒,檐下几名宫娥投来一番惊羡的打量,悄声议论开来。
我取出茶碗,只见盒底还躺着一个霁青色香囊,正面赫然以锦柔故乡那种黔绣针法绣着一个“洛”字,这一幕忽而使我觉得有几分讽刺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