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来过年的。”
“啊？”苏黎依旧呆愣，任由顾霄走进了房间。
看到顾霄坐在她家局促又破旧的小沙发上，苏黎赶紧去给他倒了杯水。
“你当年为什么要转学？”
弯着腰的背影顿了顿，两人相遇后，顾霄从未提及过往，苏黎总觉得他似乎有意将如今的他们与学生时代的他们割裂开来，此时不太明白对方问她转学的用意。
“即将高三了，为什么还要转学？”
苏黎端着杯子，转过身来，单手扣了扣头皮无奈地笑着开口，“我家破产了啊，哪里还缴得起那学校一年的学费。”
“我妈来找过你，她说了什么？”
“....…..”将冒着热气的水杯放在顾霄面前，苏黎顿了顿才开口，“没什么，就告诉我，让我不要和你来往了，毕竟马上要高三了，我又是浮躁闹腾的性格，你妈担心影响你学习成绩，你知道的，家长总是很关心孩子学习的。”
“是吗?”
“是......是啊。你不要多想，我转学可和你妈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我家确实是没钱了。”
然而事实上，那时苏家才刚出现经济危机，完全有余力承担苏黎的学费，但苏黎很清楚，要是坚持不转学，顾霄的母亲定然不介意给她家来个雪上加霜就是了。
顾霄盯着苏黎的目光下移，随即注意到桌上的明信片，伸手将面上第一张拿了起来。
“你和李玥关系倒还不错。”
早年公司炒过苏黎和李玥的女女cp，观众爱看，还有cp超话，为的是塑造赵鑫宇外冷内热的形象，也顺便带动下苏黎的热度。
“商业CP啦，全靠演技的，可是那家伙和我不对盘得很，装都懒得装，镜头前也向我翻白眼，全靠后期剪辑出我俩交情好的画面。”苏黎赶紧解释道。
“那可未必。”顾霄将明信片随手扔在桌上，“你以为谁都愿意配合你玩这种小学生把戏？”
苏黎收敛了笑意，心想顾大老板大过年的不在家开PARTY跑她这个小破庙来就为了损她两句吗？
“你说的对，那挺好的啊，我朋友本来就少...……...”
看到苏黎低垂下的双眼，顾霄掐了掐手心，他要说的不该是这些....……..
正欲再次开口。
“叮铃——”一声，门铃将其打断。
“这次多半是我的外卖到了。”苏黎拍了拍手，瞬间又恢复了常态。
开门接过两大袋子，苏黎将其放在桌上，弯着腰拆起了一层又一层繁复的包装。
“剪刀在哪？”顾霄看她徒手拆得困难，问道。
“门背后挂着一把。”苏黎想也没想，随手指了指自己半敞开的卧室门。
等顾霄朝自己卧室走去，苏黎才想起了什么。
糟了，忘记收起来了。
“你等等，我......我自己来拿。”
立刻放下手中的袋子，苏黎慌张地窜过去，但最终没有阻止得了顾霄进入卧室，以及看到床上随意瘫放着的笔记本。
顾霄先是一怔，但在苏黎还未反应过来前，先走过去拿起了床上的笔记本和一旁放着的老照片。
笔记本他是熟悉的，是高二时他借给苏黎的。
至于照片，顾霄拿到的一刻，从照片背后伸出的一只手刚好也捏住了它，意图抢夺。
“还给我！”
两人共同发力，眼看薄薄的照片有被撕碎的危机，苏黎最终无力地松开了手。
时间仿佛静止，两人像凝固一般一动不动立在原地。
“别看了......”不知过了多久，苏黎偏过头低声开口，声音略有喑哑。
顾霄倒真应声将照片放下，夹进了笔记本里。
“苏黎啊，你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哭呢。”
苏黎惊于顾霄语气里的温柔，随即，眼角溢出的湿润被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抹去，指腹下滑，移到脸颊，一个清浅的吻落在苏黎唇上。
这是完全不同于两人之前在床上唯有情色意味的吻。
嘴唇缓缓分离。
苏黎的嘴唇缩了缩，扯出了一抹苦笑，“怎么，顾总现在是腻烦了包养关系，想和我玩玩纯爱游戏？”
“抱歉。”
对方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苏黎心口一钝，她垂下头道，“你......你哪里有对不起我什么。”
相反，若不是他这一年的资助，苏黎别说继续在圈子里混，负债累累的她恐怕早被周磊吃得骨头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