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灿走在路上,心里盘算金敏贞说小心女人, 我只是短头发和打扮像男孩子,明知道我是女孩子,还小心女人,小心啥,我还能被女人勾走了!
俞灿头脑发胀,“老师”死在眼前,用来救人的手术刀也刚刚夺去他人姓名,俞灿不愿意去想金敏贞情急之下说的疯话,也许是东条明一的死对金敏贞打击太大,那对自己打击呢?俞灿固执地嘴硬说没有被打击到。
在废旧的花池喷泉前擦干净手,整理好衣服,当作在花园里晒过太阳的样子,摸了摸包里的毕业典礼证书,嘴角艰难勾起,脸上挂着笑,俞灿若无其事穿过小巷,再次路过那个教堂,对地上洒落的破布和血迹露出不解的神情,但是脚步丝毫没有放慢,准备回家,回家之后睡一觉,一切都忘了就好了,俞灿这样安慰自己。
一抬头看见被一年前气走的家庭教师许芙清从教堂后面走过来,拿着行李箱出现在眼前,俞灿眼前一瞬间慌乱,许芙清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刚刚她在哪儿?小心女人?难道小心的是许芙清?俞灿趁着自己慌乱的表情,瞪大眼睛,看到教堂那滩稍微大一点的血迹,此时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刚毕业的书呆子女孩儿面对讨厌的人站在血迹前应该什么反应?看到了却假装没看见这个讨厌的人是最好的,可是许芙清到底为什么来?会不会就是冲着东条明一和金敏贞?俞灿选择了俞家书呆子小姐内心应该有的“善良”,像是担心许芙清一般,一把拉着许芙清,匆忙回家。
“你有病吧?站在那儿!你没看见地上多脏!”俞灿拉着许芙清,边走边说。
“我以为你看见我第一句话是你怎么来了?”许芙清跟着俞灿走,上下打量俞灿,没穿外套,羊绒衬衫配上黑色马甲,黑色西裤稍微有些褶皱,皮鞋上沾了些灰,俞灿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累,背着医学生的书包,可能是刚刚做完实验。
“这还用问,受我大哥大姐嘱托,陪我过年?这几年都习惯了,不是姐姐来陪我几天,就是哥哥们,今年说是家里比较忙,八成是何秘书打小报告说我淘气贪玩,让你来监督我学习?”
许芙清又扫了俞灿一眼说“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最近没闯什么祸吧?你外套呢?”
“外套?外套……实验室或者图书馆吧。闯祸了怎么样?你有证据吗?”此时中午阳光正好,俞灿边走边踢路旁的石子。
“你闯祸我查不到,请你长兄来查。”许芙清故意如此说。
俞灿一把抓住许芙清,眼睛亮晶晶问:“今年长兄来陪我过年?长姐来吗?”
“想得美!”许芙清见俞灿言谈举止并无异色,推测刚刚的“人形炸弹”她并没有看到。但却揪着最开始的话题问:“刚刚你说地上脏,地上是什么?”许芙清问。
“没细看,红红的,看着像血,也不排除是颜料啥的,维也纳最不缺的就是艺术家。对了,你来了不提前告诉我,站在那儿等我放学,怎么不去门口等我?”俞灿丝毫没停顿,这样的语言游戏,她几乎每周都和东条明一玩几次,一开始是拼命找出对方破绽,后来是俞灿学会了一点一点故意透露破绽给对方,就像猫戏鼠,这场话究竟是猫戏鼠,还是狗捉猫,俞灿不敢托大。
“阿灿,你为什么那么着急拉着我回家?”许芙清问。
俞灿瞥见了许芙清风衣的血:“你真的有病吧?为啥快点回家?你看看你的menstrual blood(月经血)蹭在衣服上了!”俞灿觉得自己还是稚嫩,刚刚心态不稳,步履节奏有些快,但是庆幸找到了这个理由。
“灿灿长大了啊,我离开时你还……”
“疯女人!说什么呢!我身体发育得慢,脑子和知识并不慢!何况你都回国快两年了!突然出现,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母亲身体好些了吗?你带俞暄的照片给我了吗?”
许芙清是被樱庭子郎催着来维也纳解决东条明一,并没有太多准备,应付着俞灿:“家里都很好。”
这时候主街上的人开始传有人死了,俞灿表现出害怕,握紧许芙清的胳膊,继续快步回到使馆公寓。
到使馆公寓后,许芙清反复试探,问东问西,问长问短,然后俞灿开始莫名高烧,俞灿心如明镜,这是被注射了致幻的药,上个月东条明一刚刚拿自己做过实验。
药效起来的时候,俞灿眼前闪过好多人,直到最后俞灿迷迷糊糊看见了长姐,仿佛自己一会儿躺在长姐的怀里,一会儿躺在寿绍瑗表姐的膝上,反反复复喊着:“姐姐,姐姐,别丢下小宝,抱抱灿灿,灿灿痛。”
也许是俞灿对致幻剂彻底免疫,也许是许芙清最后心软,没有加大药量,直到最后也没问出什么,只是俞灿高烧难过时,不知是报复还是身体太难受,咬伤了许芙清。
俞灿“病”渐渐好转,许芙清被俞二老爷几封电报催着回国。许芙清走后,俞灿则匆匆忙忙以去牛津参加研学为由,和照顾自己的使馆何秘书打好招呼,离开维也纳,前往伦敦和金敏贞会合。
此时俞灿躺在丰阳馆的高级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