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项都是异常的,最近严重起来的?”
刘明谨安排岑朝做了脑电图和核磁共振,虽然不能直接显示焦虑的症状,但是如果病人患有焦虑症,这两种检测都会受到影响,波形异常能侧面显示出他的心理状态,岑朝做的心理评估报告更是一塌糊涂。
“最近有些失眠。”他说。
自从那日在寄情山水遇见她以后,他就没睡过整宿的觉,就连烟瘾也比之前重了很多。
刘明谨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还是先给你开些药,你按时按点吃。”
“按时吃饭,不要做超负荷的工作,休息好很重要,你们现在这年轻人经常黑白颠倒,好身体也得让你们弄垮了。”
刘明谨抬眼看了一眼倪清漾,又看向岑朝,这两人从进屋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他悟出点道理来。
“还有,不要生闷气,夫妻过日子难免有磕磕碰碰,有摩擦就要讲出来,不要都憋在心里,除了把自己气病还能有其他的好处吗?”
倪清漾的眼里肉眼可见的慌张,她挥了挥手,解释道:“我们不是夫妻。”
“昂——”
“男女朋友更不能这样,以后结了婚就是要相伴一生的人,互相包容,互相理解。”
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毕竟一男一女,年纪又如此相仿,说没关系也不会有人信。
“我——”
“走了。”岑朝打断倪清漾的话,拿起刘明谨的单子大步转身往外走。
倪清漾匆匆地赶上。
她追到岑朝的旁边,接过他手里的单子。
“你在这坐着等我吧,我帮你去拿药。”
岑朝低头看着她,眼里浮过一丝兴味,他勾了勾唇,似是戏谑,“刚不是还想扔下我就走呢吗?”
“岑朝,对不起。”
“我当时语气态度都不好——”
岑朝淡笑了一声,“一起下去吧”
男人转身往前走,倪清漾跟上去到他的身旁,两人有默契似的不说话,沉默着往前走,没多久,岑朝说:“你说那些是对的,只是我自己没有勇气听。”
过了这么久,还没能把接受他们早就结束的现实。
“倪清漾,我们至少还是朋友是吗?”
“嗯。”
他说这些都是假的,说是朋友,就是想借此机会和她关系缓和一些。
以前那么相爱,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做朋友。
在等药的过程中,两人聊起了他在国外的往事。
倪清漾就这么听着他讲话,鼻子一酸,她别过头去,不让她看见自己将要落下的泪珠。
岑朝察觉到她的悲伤,故作轻松的勾了勾唇,“我说那些都是假的,骗你心疼我的。”
倪清漾才不信,偏过头,“胡说。”
“只要不受刺激,不生闷气就不会有事的。”他淡声道。
倪清漾低下头,手掌抵上眼睛,肩膀隐隐的抖动。
岑朝听见她哽咽艰涩的声音,“我以为你在国外会过得很好。”
倪清漾抬起头理了一下头发,脸上沾染一片泪的痕迹,岑朝把口袋里的纸巾递给她,“这么心疼我?”
女孩擦着眼泪,倔强地反驳他,“才没有。”
“不心疼就别哭了。”
“省的我误会。”
岑朝扯了个别的话题,“你在那家民宿工作,还是那家民宿是你开的?”
女人摇头轻笑,“我哪有那么大能耐。”
“就是帮朋友忙。”
他垂下眼,薄唇轻启,沉沉地叫了声她的名字,“倪清漾。”
“嗯?”
“说实话,这些年过得好吗?”
倪清漾嗓子发干,这个问题,她竟有些难回答。
过得好吗?
算也不算。
她说:“就还行。”
“没读大学,挺遗憾的。”她说。
岑朝眼睫颤动,他抬起头,嘴唇开合,却一个音节没有发出。
“没读?”
她笑的倒是洒脱,“那会儿倒是想着跟姑姑去坞城的,我的性格你也知道,住别人家里,估计会得病。”
她那么敏感,稍有一点不对劲,她就会扣在自己头上,寄人篱下,憋着憋着就得憋出毛病。
“那时候也没想那么多,觉得读书也没什么劲了,想着赚点钱,早点让自己站稳脚。”
也就是说,从分手以后,这么多年,她都是一个人扛过来的。
岑朝的眼睛憋红了一圈。
这么多年的磨难她一句没提,到头来只换得她轻笑释怀。
她嗓音清淡,“挺好的。”
“都过去了。”
他们各自私藏旧事,各自掩埋不堪,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