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下气道:“老......老爷说,找到人了,就把他锁起来,没他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院中的人从门户窗头中探头探脑地看热闹,听了这话,不知是谁打头笑了一声,继而满院哄堂大笑。
连陆令遥都忍不住翘了唇角。
萧炽立在屋内,似笑非笑地瞥了阿兴一眼,又看着地上残破不堪的木门,问:“不知这把锁,如今该挂到何处啊?”
阿兴的脸气得乌里透红,他平生最厌恶阿赤这样的小白脸,不知从哪里学了几分行为举止,还真把自己当成帝京城中的贵公子了。
他是孙大手下的打手,一身的横肉彪壮有力,猛地推开那个没眼色的东西,一瘸一拐地进了屋,他完好的那只腿重重踏在门扇上,本就残破的木门更是瞬间四分五裂。
“你小子死期将至,一张嘴生的再伶俐,以后也只能到阎王跟前儿辩去。”
他恶狠狠地放下话,转头吩咐人拎了只食盒,随手掷到了地上,盒盖落地崩开,滚出两只石子似的干馒头和半碟发馊的蒸菜来。
“可别说我们做下人的亏待你,这不知道你要上路,还着急忙活地给你送餐饭,让你死也死得饱些。只是这馊食的滋味——啧,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尝得到的。”
院内稀稀拉拉地响起附和的嘲声,更多的人却面色难看了起来。
都是卖身到牙行做下人的,谁没被上头的管事磋磨过,阿兴只顾着占嘴上便宜,浑然不知自己得罪了人。
他见萧炽没反应,满是尘土的鞋尖将滚落的干馒头踢到萧炽脚下,“怎么不吃?是看不上这些下人吃食?也是,这些东西,冬天难免噎嗓子……远不如一锅狗肉汤来得暖和!”
萧炽神色骤然一冷。
陆令遥不明所以,只觉身边人仿佛突然冒了火,她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却被他攥住五指,拉到身后,紧紧挡住了阿兴的视线。
“人食狗,倒也听过几例,算不得什么纳罕事。”萧炽淡淡地看着他,出口的话语却如数把尖锐的针,扎得阿兴浑身鲜血淋漓。
他漠然地盯着阿兴不利索的腿脚,似乎能透过厚重的棉靴看到他残破的脚掌,像屠户手中的下水肉,胡乱地裹着布头,麻木地塞到靴中。
萧炽眼中忽而扬起一抹快意的笑,毫不遮掩地挑衅了回去。
“狗吞了人肉,才算是稀罕呢。”
“你说对吗,阿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