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里一地凌乱,傅祁言站在墙边,最后也只是收回手机,没再开口说什么。
冷着那张贴着创口贴的脸,一身和出租屋完全不搭边的西装革履,带着些迟疑走出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阮明月自己。
手里握着的手机,页面显示的是傅祁言的微信。
连头像都没换,她发了半天的呆,才点了添加好友。
没有验证,直接通过了。
......
她删了他之后,他没有删她?
是不在意,所以忘了吗。
微信电话突然打进来,吓她一跳。傅祁言已经换了微信头像。但还是那首专属的微信铃声。
阮明月深呼吸了几次,才接通。
“阮明月,你家附近打不到车吗?”
电话里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像打开尘封记忆的封印咒语,再听到许久没听过的声音,原来真的会哽咽。
但她只能克制,屋里掉墙皮的墙面,收拾不干净的老旧痕迹,开多久风都散发不掉的朽气,和傅祁言刚进来时闻到味道时的皱眉,都在提醒她克制。
“打得到车,你走吧...”阮明月一边胡说,一边跑下楼。
从地下车库取出小摩托,骑上水泥路,四处搜寻着傅祁言的身影。
附近的路灯大多数都不亮,只有几盏,还一闪一闪顽强坚持着。
傅祁言正烦躁,跟司机解释不通他所在的地点。
“1号线,提篮桥站,C出口。”阮明月出声,打断他越来越离谱的描述。
傅祁言举着手机愣了几秒,怎么跟他说的完全不一样?“听见了吧,按她说的地址。”
挂断电话,环顾了四周,也没找到大写的字母C。
阮明月从车座下掏出一个兔子头盔,塞到傅祁言怀里。
傅祁言抱住,不解。
“上车啊大少爷,我送你过去。”
“你送我过去?”傅祁言挑眉。
阮明月跟他解释:“这附近偏僻人少,最近还在修铁道,所以一过凌晨高速就封了,只让出不让进。我要是不给你送过,你今晚就只能在这站岗啦。”
“...那你下来,我载你。”
阮明月惊讶,“你认识路?”
一句话扎了傅祁言的心,肉眼可见的暗淡,“那...那我戴你头盔,你戴这兔子。”
阮明月本来就是故意的,怎么可能现在跟他换,飞快抱紧自己的脑袋上的头盔。
“那不行,我戴的我舍友的,她最讨厌别人用她头盔了,只允许我一个人戴。”
傅祁言觉得她是故意的,但是他没有证据。
五分钟后,水泥路上,阮明月骑着小电驴,身后是戴着兔子头盔的霸道总裁。
她的车速不快。
春末夏初,风不凉也不热,温柔得像是能吹进人心窝去。
可对第一次做别人小摩托后座的傅祁言来说,是个巨大的考验。
路面不平,总有颠簸,傅祁言的头盔戴得松松垮垮,他只能扶着自己脑袋上的兔耳朵。
另一只手不知道也不知道该扶在哪里。
找了半天位置,最后嫌弃的按在了阮明月脑袋上。
阮明月反抗来着,无效。两个人天马行空的绊着嘴。
以前,阮明月坐过傅祁言的轿跑副驾。
坐过他占的教室最后一排偷吃早餐。
坐过他肩膀上看演唱会。
第一次,坐他前面,给他挡春夏交替的风。
“到站啦。”阮明月停车,让身后的大少爷下去。见司机还没来,就问他:“要不要陪你等一会儿?”
“你...”路上挺黑的,傅祁言担心她一个人回去。可他们隔着收费站,两人方向不同。思绪一乱,傅祁言就忘了自己之前要回答什么。
淡淡的星光下,阮明月仰头看着身前的傅祁言。他已经从学校里经常笑眼弯弯的学长,变成了不苟言笑的小傅总。
西装革履的站在路边,和阮明月,和带着尾气驶过的大客车差别太大,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有未婚妻了,你不用在我身上费力气,早点回去吧。”傅祁言的声音如常,一句话后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明明什么都没做,她却好像做错了什么事,刚刚的错觉被瞬间泼醒。
阮明月先过回神,低下头,调转方向。
用最快的速度往回开。
一直开到傅祁言绝对看不见的地方,才敢哭出来。
阮明月又开了几米,忽然停下,想起什么后再次变了方向。
身后,傅祁言等在黑暗的马路边,一束光照着他的方向越来越近。
是回来的阮明月,停在他面前,朝他伸手。
傅祁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