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笼罩之下,她顺着斜上方的肩膀,看见了一道玩味的目光。
单眼皮的风眼,妖里妖气的不羁,笑容里带着几分挑衅,和公司里严肃庄重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二哥,早上好啊...”对面说着话,还故意似的歪歪头,将藏在身后的她,仔细看了两眼。
二哥?这是傅祁言的弟弟?看上去好年轻啊。
身前的男人侧身把她档得更严实,伸手刷卡按在下一层楼。
“太挤了,你去坐下一趟。”
后进来的弟弟笑意更深,可眼底始终冷漠,像带着层面具,“我这是打扰到二哥的雅兴了?”
傅祁言没说话,按着开了电梯,沉默威胁。
僵持后几秒后,那人先服了软,退出电梯。关门前却妖冶一笑:“听说爸还在给你挑未婚妻呢,看来二哥...已经自己选好了啊。”
阮明月愣住。
挑未婚妻?那他昨晚,为什么要说自己有未婚妻了?
电梯安静的上升,阮明月的心却一点一点下沉。她猜到的每一个理由,都指向傅祁言希望跟她划清界限。
电梯停在59楼,顶楼。
傅祁言没动。
她自嘲莞尔一笑,那想必等她的总裁,也不是这位小傅总了。
阮明月抱紧着合同,先迈出去。
电梯外,走廊一左一右两侧,她选了尽头摆设更加大刀阔斧的一边。
走到一半,却被人抓住手腕。往相反的方向,拽到了另一边。
她不敢在这大声吵闹,就使劲想挣脱他的手。
直到傅祁言被挣的烦了,倾身弯腰,把人拦腰横抱起来。
前面的助理刚说了半句问好的话,瞬间静音,装没看见,细心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傅祁言你到底要干嘛?”门关上的瞬间阮明月才吼出来,却被委屈冲红了眼眶。
控住不住的眼泪一落,气势也跟着弱了。
她强撑着质问:“我没招惹到你吧?是,我是在夜总会工作,但我没求你来点我的台,我也没求过你帮我还钱,你不用这么怕我缠上你,我自己会往后退。”
“我没说你求过我。”傅祁言把她放下来,却始终低头没看她。
阮明月想起那年,他在校门口跟她说分手的晚上,也是这样。只低着头,不看她。
他冷静沉着,她自己哭得伤心欲绝。
“其实你没必要拿未婚妻这种事,让我知难而退的,你只要松开手......我们就没关系了。”
傅祁言抓着她的手一顿,沉默了一会,才一字一句缓慢开口:“可是你总是出现。”
阮明月听得想发笑:“这不是你傅祁言一个人的世界,我凭什么不能出现?”声音不知不觉的沙哑。
傅祁言皱眉,抬手抹去她脸上让人心烦的眼泪,告诉她:“是因为你一出现,就会扰乱我。”
第一次望着她的眼睛说得明白。
“阮明月,不管是我的周围,还是傅氏集团,都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敲门声响起,打断他们只剩沉默的对视。
进来的是上次送过阮明月回家的那位,傅霖生的助理,“阮小姐,傅总说您可能走错方向,让我过来接您,傅总已经在对面等您了。”
她偏过头问道:“请问那边是我应该去的地方,是吗?”
助理愣了愣,很快恭敬地回答:“当然,阮小姐这边请。”说完后他侧身,亲自为阮明月开门。
她拿好要签的合同,甩开傅祁言的手,从他面前绝决地离开。
59层的高空走廊,右手边是流光玻璃,明媚的阳光折了锋芒后照射进来。
海市所有的摩天大楼,各色建筑,尽在眼底。
这就是傅祁言说的,她不该来的地方吗。
助理一直带着她到总裁办公室门口,示意她稍等片刻,自己进去通传。
这边比正常办公楼的吊顶高得多,齐墙高的真皮门,宽敞的双把手,他进去时只开了单侧门。
一点儿杂音都没有,阮明月站在门口有些局促,助理很快就示意她请进。
这次他开了双侧的门。
她紧了紧怀里的合同,暗暗深呼吸了几次,跟着助理往里走。
跟傅祁言办公室的格局不太一样,穿过会客厅,右拐才是傅总的办公桌。
宽阔明亮的主基调,没有追求时下流行的欧洲后现代艺术风格,也不是国内常见的古典流派,就只是经典与考究,结合一目了然的昂贵,与落地窗外威严的百年钟楼,浑然一体。
傅霖生放下手中钢笔,从文件中抬头,让站得僵硬的阮明月在他对面坐下。
“刚哭过?”
阮明月惊恐地接过傅霖生俯身,亲手递过来的茶杯,不知该先回答,还是该先道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