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才不欢而散，阮明月心里不太想去。
地中海半天没等到回复，放下镜子，上下打量一番走神的阮明月。
搓了搓下巴，穿上桌底下偷偷脱掉的皮鞋，亲自走到她身边。“怎么一直站着，坐下来说啊。”阮明月下意识躲开要扶她肩膀的手。
“不用了林经理，我先出去了您忙吧。”
男人有些不悦，“坐下跟你说正事儿，项目不做了？萧雅不转正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来来来坐下说。”
趁着阮明月迟疑的空隙，他顺手把人按坐下来，被推开也没在意，自己坐到桌子上以长辈的口吻安抚她。
“这个项目难做，也不怪你做不好被人叫过去。再有萧雅转正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
话说到一半，皮鞋有意无意磨蹭在阮明月的腿间，眼里欣赏着她的反应。
阮明月瞬间站起来，身上像有蟑螂爬上来一样恶心。
“经理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说完转身想走。
“哎？”地中海挡住她的去路，“我话没说完你就想走，这就是你跟领导说话的态度？”
“...别以为名校毕业就把自己当盘菜了，我告诉你啊，你现在出了这扇门，下班前我就能招到比你便宜、比你听话的实习生顶替你。”
“家世、钱、社会关系你说你有哪样啊？也就这张脸还能勉强看看，女人出来工作，是要懂得服软的。”
那煎熬的几秒，阮明月的指甲抠进肉里，可还是为了保住工作，忍住没出声顶撞。
地中海还以为她学乖了，“当然了，林哥我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要么，你在下班前把签好字的合同摆到我办公桌上。”
“要么...自己脱光，乖乖爬到我办公桌上来。”
阮明月忍着一口气，再想出门时，地中海没再拦她。
萧雅见她出来时脸色苍白，立刻反应过来，转身一头冲进经理办公室，被阮明月拉在门口，“我没事。”
萧雅红了眼眶，不知道该说什么。
阮明月把她按回工位上，“等我回来再说！”
安抚好她，自己下楼出了公司，打车去金融街。
地中海说的话恶心至极，却是她不得不面对的工作现状。
在海市，她除了欠债什么都没有，而那些债只有在海市这样的大城市才能赚到。
要尊严，还是要生活下去。
对她来说，其实从来都不是一个选择题。
出租车一路从空旷的开发区，开到高楼林立的繁华地带，下车时她没忘要了发票，回公司报销。
站在高耸的大楼前仰望时，感觉自己格外渺小。
面前的高楼，是市中心的地标建筑之一，也是盛龍集团的办公楼。欧洲著名设计师的杰作，寸土寸金的地方，却可以留给他随意发挥创意的空间。
阮明月是建筑系毕业，分析经典建筑架构是她最喜欢的事情。
看得有点入神，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正事要办。
进了盛龍一层，跟前台说了来送文件，对方十分专业。
“您好阮小姐，总裁在59搂等您，这是电梯卡。”
总裁？
59搂？
阮明月隐晦地问，是哪位总裁找她。
可前台接待的白领，只是恰到好处的微笑说...抱歉。
阮明月怀里抱着只有几十万标地的建材合同，感觉也挺抱歉的。
她绕了一圈才找到电梯。
上午正是电梯使用高峰期，还好电梯足够宽敞，阮明月进去的时候已经很多人在里面。
她看了一眼按亮的楼层中，已经有59楼了。
电梯很快，5楼、19楼...过了20楼以后，人骤然变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每个下去的人都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阮明月的方向。
刚开始她还以为别人在看她，后来才想到什么，不太确定的往自己身后扫了一眼。
正对上傅祁言冷飕飕的审视。
倒吸一口冷气。
电梯里的第三个人，逃命似的在31层下去。
阮明月也想跟着下去，却被傅祁言大力地拽了回去，抵在电梯铁门上。
“现在才跑，不觉得晚了点吗？”
距离危险，让她很难清晰思考，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是来给...总裁送合同的。”
“是送合同，还是送自己啊？”拦在她腰上的手箍得更紧。
阮明月想解释，电梯突然停下，身后的门一开，失去了支撑的阮明月向后面直直倒下去。
被傅祁言的手用力一拉，拽回安全地带，骤然的贴合乱了心跳。
傅祁言僵硬着回身，挡住身后的阮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