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她一时嘴拙,大脑在一片空白中飞快措辞。
傅霖生却笑意更深,放下文件问她,“一定要跟我这么客气吗?”
阮明月不说话了,不敢客气,也不敢不客气。
“我叫你来不是想为难你,只是想问问你标书的事情”
“金石美术馆项目的标书,是你修改的?”
突然的问题中正把心,她是文员,按理说应该只参与竞标底稿的背景整理而已。标书的核心造价表,那是工程师的工作。
可傅霖生是怎么知道,这明明是她和经理的私下操作。
不敢隐瞒,阮明月避重就轻的坦白,“我是有些想法,领导认可后,我就参与了一下。”
傅霖生笑意收敛,“那项目是工程部开会研究后驳回的,我签的字,一个星期不到,你带着8个点的利润空间,又让他们通过了。”
他把合同放到桌子上,只问阮明月,“跟我讲讲,你是怎么想的?”
她原本以为美术馆只是小项目,她们公司也只负责材料供应,没想到...傅霖生竟然会亲自审批。
不过谈到业务,阮明月反倒没那么紧张了,背也下意识更挺得更直些。
“我看过原来的项目设计图纸,最大的让利空间就是材料损耗。”
“根据最新出台的商贸协议,这个项目材料只要换成进口木材,国内加工,换算下来价格至少要比原来的的造价低8.3个百分点,而且还有贸易补贴......”
她没收住,连带着讲了一堆专业术语,一直聊到13毫米的钢筋马凳,才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
多少有点儿在总裁面前,显摆自己的嫌疑,而且傅霖生听不听得懂、爱不爱听都是两说。
“怎么不说了,怕我听不懂?”阮明月刚想到这儿就被傅霖生点破,脸上有些发烫,“我是觉得自己好像话太多了。”
傅霖生笑了笑,“懂设计的我见过很多,懂工程的我见得更多,但是即会设计,又了解工程的,少见。”
阮明月被夸得心虚,连忙解释:“是因为我妈刚好是设计师,爸爸是工程师,我又是建筑系毕业的,所以就耳濡目染都懂一点,但肯定跟盛龍这种大企业比不了的,刚刚是我班门弄斧了。”
“既然觉得盛龍是大企业,不如过来工作。”
“啊?”阮明月一晃神,惊讶出声。
傅霖生被她的反应逗笑,“双休,加不加班你随意,工资在你现在的月薪后面加个零,奖金补贴另算。”
越听她脑袋越懵,“我、我来盛龍能做什么啊?”
“做我秘书,替我这些工程、设计上的繁琐问题把把关,看有没有人骗我钱。”
阮明月刚想开口拒绝,身后一阵声响。
“二少爷!”助理不敢硬拦,只能快步追上来。
傅祁言神色冷漠,手中捏着外面待客的雕花白瓷杯。往里走时,没抬手,用力把杯子砸向身后的书架。
破碎声骤然响起,助理顿住脚步,不敢再跟上前一步。
“不好意思,手滑,砸碎了您成套的收藏品。”傅祁言站在办公桌前,丝毫看不出抱歉的意思。
傅霖生没说话,拿起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
“听说您需要位秘书,人才库里多的是常青藤供您纳贤,但是她不行!”
傅霖生反问,“她怎么不行了?”
“因为她不配,让一个夜总会接客的小姐做秘书,盛龍丢不起这个人。”傅祁言字字说得清晰。
也许别人来说这些,她不会这么在意,尊严而已,早就被碾碎了磨平棱角。
只是曾经做着最亲密事情的爱人,却能当着面这样侮辱她。那无形的巴掌,就狠狠扇在她脸上。
阮明月不敢置信地看着傅祁言,如果她是夜总会小姐,那她和他的三年算什么?白嫖吗?
傅祁言不看他,站在那像高高在上审判众生的神。
傅霖生眼底黯淡,不辨喜怒,问道:“现在集团的事情都由你决定了?”
“大家都按规矩办事。”
“谁的规矩?”
“盛龍的规矩。”
“那就还是我的规矩了?“傅霖生轻笑,向后面靠去,缓缓开口:“等你什么时候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了,再来跟我说不行。”
傅祁言紧盯着他面前的桌面,无声地握紧了拳。
傅霖生没管他,转头问道,“丫头明早九点,有空来办入职吗?”
被问到的阮明月缓缓起身,身旁站的就是傅祁言,她微微弯了弯腰,“谢谢傅总,我......一定准时到。”
傅霖生噙着笑意,“那就一言为定,去忙吧。”手中钢笔飞舞,签好合同,递还给她。
阮明月接过来,刚想出门,又想起萧雅的事情,尴尬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