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见她这样,“我倒也不是真的跟你计较,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什么事,受了什么气,不应该一直闷着,应该回来说才是。”
苏玉瑶瞅准了机会岔开话题,“这不是一直忙着做吃食吗?嘿嘿。”
舅母拿一根手指头轻轻戳她,“那也应该……”
苏玉瑶将一颗山楂奶球适时“堵”住了舅母没说完的话,几口之后,她只得说,“早些歇着吧,明儿中午我给你炖点汤喝,补一下。”
到了院门口,舅母才想起来“点评”一事,“新零食不错,可以多做点。”
言下之意,应该好卖。
第二天上午,舅母直接让她身边的忍冬姐姐过来告诉她,舅母已经让舅舅随便找了个借口到食肆告了个假,于是她上午的时间陡然就空了出来。
她本想着这天的工钱又领不到了,但想着是舅母的一片心意,她也不好再阻拦。
春日里的阳光溶溶,几棵新移栽的迎春花开得热烈,整个周宅却是静悄悄的。
瑾衡表哥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考试,书院自然是不会放假的;瑾若二姐每天都要到县药局去点卯,苏玉瑶在自己院中慢悠悠吃了早饭,便跟舅母打了声招呼,和雪茶俩人就带着新做的两盒点心就要去本草堂。
“最近几天生意如何?”苏玉瑶去食肆做工后,她便和舅母商量,把原本瑾若表姐替她守着的零食摊儿,让雪茶继续守着,也算是培养自己的心腹。
原以为舅母会觉得,这样一来,在她心里雪茶比瑾若二姐更重,可舅母却夸她会盘算,是块做生意的料。
而雪茶自从得了这个差事,天天恨不得住在本草堂里头,见有个人在本草堂里看了诊,买了药,都恨不得把他们弄到这零食摊上来。
所以现在没有谁比雪茶更了解她们主仆俩这个“小本经营”,她点了点头,说挺好的,“就是时好时坏,我总想着能有人多买点呢。”
结果还是一天一二十文,苏玉瑶心里大概有个数了,她对自己做小零食的手艺现在慢慢自信起来,“上次的山楂条我们卖一文钱一根,这回加点价,三文钱两粒吧,纯牛乳的就两文钱一粒,你看可好?”
雪茶眼里陡然升起了火焰,“好,表姑娘说什么都是对的。”
等到了本草堂,舅舅出诊去了,其他人都在各自忙碌,苏玉瑶也和雪茶到了自己的“领地”去,她们刚把山楂雪球一摆上,便有几个孩童围过来问她们价格。
主仆二人笑眯眯地答了,便有个找小孩的大人闻声过来,“想吃啊?”
那个小孩病殃殃的,但一听到爹爹说了可以买,脸上难得有几分生气。
“那要答应爹爹好好吃药,我先买回去,吃一顿药吃一粒糖,可好?”
“好!”那小孩答应得爽快,男子说话也轻言细语,苏玉瑶一晃神想,自己的阿爹似乎从来都没这样对她说过,哪怕是在病中。
于是她将那纯牛乳的奶球送了两粒给那小孩,“对的,要好好吃药,病才好的快,这样不光是糖,还可以吃很多自己原本生病时不能吃的东西呢!”
“好嘞,谢谢姐姐!”孩子父亲也千恩万谢,说本草堂果然仁善,连在里头卖零嘴的都这样心思纯然,“得了姑娘吉言,那我也斗胆祝姑娘的生意稳赚不赔。”
那父亲抱拳后朝她深深鞠了一躬,方才离去。
最后这句话苏玉瑶很是受用,她看着父子俩远去的背影,
“吃过糖的人果然嘴甜心也甜啊。”
因为上了新货,过来询问之后再买的人比以往更多。
但她们做的东西却没有以前多,反倒是将之前的一些山楂条卖出去了一些。
铜钱在钱匣子里叮当作响,苏玉瑶颠了颠,分量还真不少,还有估计是之前的老主顾,问起最开始的冬瓜条糖来,还有几个可能是大户人家的管事,拿了药又过来替他们的小主子们买糖瓜,瞧着山楂奶球模样喜人,还多下了些订单,交了定钱,约定了几日后再来取货。
快到饭点了,忍冬将饭菜篮子提过来,苏玉瑶一打开,是她爱吃的鸡汤。
色泽金黄透亮,用筷子一搅拌,发现里头还有天麻,一看就是舅母亲自下厨煲的,才舍得用这么贵重的药材。
“摊子交给我,表姑娘尽管放心”,雪茶美滋滋地数着铜板,头也不抬。
苏玉瑶盘算着,也许就先这样,开个干果铺子也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