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尘盈的屋里出去,付青山躺在床上孤枕难眠,脑子里都是对秦君和的敌意,想到后面几日还要同他一起上路,气不打一出来,思前想后翻来覆去,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早上尘盈喊他起来,简单帮他换好衣服洗漱好,嘱咐他稍后去见商队的头领,也就是秦君和的爹,秦霜。
尘盈再三强调,无论如何都要低调些别耍小性子。付青山虽然面上不乐意,但在这些事上他还是很有分寸。
一下楼便看见秦君和笑盈盈地坐在桌前,朝着二人招手。
身侧坐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气宇轩昂,模样和秦君和颇有神似,乌黑深邃的眼眸透着犀利,身躯凛凛,不怒自威,一副家主的姿态,远远见尘盈下来,他的眼神立马柔和起来,起身相迎。
“秦叔叔,好久不见。”尘盈连忙过去向秦霜作揖,秦霜像对女儿般给她搂过去,按在桌前招呼着吃饭。
“不客套不客套,咱先吃饭。这有你爱吃的茶饼,刚好我们来的时候带了些茶糖,吃完饭给你拿过去。”桌前满满当当摆放着早点,尘盈的跟前就是一摞子茶饼,秦霜欣慰地看着她,完全忽略了身后跟着的付青山。
“这是我朋友,阿山。”尘盈给付青山拉到一侧介绍着,付青山向他低头规规矩矩地作揖,秦霜上下打量了番付青山,和颜悦色地招呼着他坐下一起吃饭。
“你这小丫头片子,消失那么多年,可真狠得下心。若不是昨晚君和眼尖,说那人跟你有几分相似,又要错过了。”秦霜的话语里满是对晚辈的关怀。
“有劳秦叔叔记挂,阿婉心中有愧。这次还要麻烦您顺路捎我们一程,实在是不好意思。”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麻烦顺路的,你有需求尽管提,秦叔我定替你办到。”
正说着,秦君和送来两套商队的衣服,一套男装一套女装。
“你看你需要哪套挑便是,阿山兄弟的也备好了。”
尘盈犹豫了下,选了那套女装,反正嘉夷国那些探子不知道她是女驸马,用女人的身份回去更为稳妥。
吃完饭尘盈跟付青山换好衣服,二人都是嘉夷国的装扮,付青山一看尘盈那套就生气,秦君和那个小人,给她备的那套衣服同他是天差地别,衬得秦君和跟她尘盈是一对,自己则扮的像个送货的下人。
“阿山兄弟的衣服可还合身?阿婉说你跟她都是侯府的下人,我便找了套契合身份的衣服给你。”
付青山只觉得他话里有话,笑里藏刀,只得隐忍下来点头应道:“合身,有劳君和兄了。”
尘盈看着他的打扮忍俊不禁,调侃道:“还挺有下人模样的。”
稍作休整,商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周国挺进。
付青山虽然骑着马,却被安排在队伍后方,尘盈则跟秦家父子坐在队列前的轿子里有说有笑,真像是其乐融融一家人。
付青山知道秦君和是故意挤兑他,可寄人篱下身不由己,他只能先忍气吞声,同那些送货的同僚们打探起秦家的事,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情敌杀到跟前了,总不能什么一无所知吧。
几番攀谈下来,付青山有些烦躁,他本以为秦君和就是个名不经传的商人,谁料他家竟然经营着嘉夷国一半的商贸往来,不说富可敌国,至少也能敌半个国,尤其同周国的商贸往来不少,在周国也有些业务。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就是先前当探子时候,总听人提起过的秦家。
她救谁不好,偏偏救他?!
他付家跟他们秦家比起来,论财力怕是稍有逊色,若是论权倒有胜算,好歹他忠义侯家世子的身份,应该能盖过他秦君和。
付青山觉得很不爽,莫名其妙地在心里跟秦君和攀比起来,又安慰自己堂堂周国的世子,何必要跟区区嘉夷国的商人较劲。
中途整顿休息,付青山看着尘盈和秦君和穿得极其登对,有说有笑地从马车上下来,他阴沉着脸,将马拴到树上,远远地坐在一边扭过头,闭目眼神。
一块糖塞进口中,付青山睁开眼看去,尘盈冲着她笑眯眯地问道:“生气了?”
付青山想都不想就把糖吐了出去,对她说道:“我才不吃他的东西。你看看他给我穿什么,再看看给你穿什么,你俩倒像是一对,我倒成了下人!”
“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必要时候得隐忍。”
“我隐忍的老婆都被人截胡了!”
“这样也好,至少回周国别人察觉不来。”
付青山一听尘盈还在替秦君和说话,立马跳了起来,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他忿忿地坐下,怒道:“你跟他过去吧!他那些卑鄙的手段,还敢说君子和而不同?他应该叫秦小人!”
“闭嘴。”尘盈拍了他后背一巴掌,呵斥了一句。
“不管怎样,他秦家也于我有恩,今日也是有求于人,暂且委屈下你这位世子。”
付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