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秦君和像是故意不让付青山接触到尘盈,休息的时候就拉着尘盈跟他爹叙旧,吃饭时也不让尘盈喊他,说怕阿山兄弟觉得尴尬,就送了些酒菜让他同手下们一起吃,每每得空的时候,尘盈才会过来找他安抚几句。
“阿婉,你来了啊。”付青山模仿着秦君和的语调,阴阳怪气起来。
“你这大醋坛子。”尘盈掐了他胳膊一把,冲着他嬉笑着。
见四下无人,付青山给尘盈拉到身边,朝她告起状来:“你看看那秦君和,这么明目张胆疏离咱俩,你还要替他说话吗?!”
“他又不知道咱俩的关系。”
“你为何不告诉他,我就是你的夫君,他这是明抢人老婆!他看你那眼神都要溢出来了!”
“谁是你老婆?你是侯府的世子,我就一下人。再说了咱俩现在对外还是兄弟关系,做戏就要做全套。”
见尘盈转身要走,付青山将她拉回怀里偷偷亲了一口。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下人?那本世子奉劝你,少跟那个小人打交道。”
秦君和正巧在找尘盈,远远瞥见二人在暗处亲昵的举止,温婉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攥紧了手中的刚买来的发饰。
付青山察觉到了暗处投来的犀利目光,他搂紧了尘盈,扬起胜利者的微笑,挑衅地看着秦君和阴沉的脸。
尘盈回到队伍中,秦君和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他当着付青山的面,将新买的发饰插到尘盈发髻上,又挽着她的胳膊离开,进了轿子里。
“阿婉,你跟阿山兄弟是怎么认识的?”车轿里只有他们二人,秦霜特意给他们留出独处的空间。
“我进府的时候他就在了,都是当差的下人自然就熟识了。”尘盈看向秦君和,脑海中复盘着这两日的事情,问道:“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没什么。我看他对我总好像有敌意,我以为是哪里做得不妥当得罪他了。”
“他就这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不过话说回来,今后你都打算在侯府当差吗?不嫁人了?”
尘盈尴尬地笑笑,低下头思考了会儿,没有正面回应他:“你也知道我出身不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再说了,我不是还得去找我爹……”
“夏丞相我有一直差人在找。只是为什么你要留在周国?”
尘盈震惊地看着他,他爹在嘉夷国的时候叫夏明,她叫夏婉。她从来不曾跟秦君和提过他爹就是那位被流放的丞相。尘盈欲言又止的时候,秦君和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一直都知道。”他温柔地看着尘盈,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尘盈的场景:“我九岁那年,跟爹跑商的时候去过丞相府见过你,当时你就躲在你爹身后,没想到两年之后我们又见面了。我很怀念你在我们秦家的那半年,后来官府查得紧,你怕连累我们逃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我们秦家在嘉夷国也有些地位,你有考虑过回来吗?”
秦君和的手握住了尘盈冰冷的手,尘盈将手从抽离出来,神色有些冷淡。
“我自是有我的打算。”
“是因为那个阿山吗?”
尘盈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她本就是周国人,那个阿山是侯府的世子,她就是要娶十格格的那个驸马……
“晚两日进城的时候,我混进送货的队伍便好,不然后面有些事你们不好交代。”尘盈弯腰出轿同秦君和说了一句,转身离开跳上一侧的马。
秦君和默不作声地待在轿子里,他靠着晃动的木板,闭着眼,神情麻木。
九年,他走南闯北,到处寻觅她的踪迹,却是随意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就找到了她。
只可惜,偏我来时不逢春。
“君和,怎么阿婉骑马去了?”秦霜弯腰进了轿子里,撩开帘子看见自己的儿子仰着头,心灰意冷地坐在角落里,心中大抵有数了。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坐在他身侧安慰道:“我们秦家商场得意,怎么我这个傻儿子情场失意。”
秦君和苦笑。
“那周国忠义侯虽说是开国功臣,可一代不如一代。如今当家的侯爷付慕风都说是个酒囊饭袋还惧内,结婚当天被武将出身的老婆打了,他那俩儿子一个占着朝廷要员的位置谋个闲差无所事事,一个疯疯癫癫喜怒无常。儿子,咱是商人,唯利是图,为利可以不顾一切,你从这样的人手里都抢不来阿婉吗?”
秦君和没有答话,他将车窗的帘子撩起一角,只留出尘盈的身影,静静地看着。
“这是我的事,父亲就不要管了。”
秦霜叹了口气,转头也出去了。
晚上抵达歇脚的驿站,付青山拿着药和纱布兴冲冲地去找尘盈上药,敲了一阵门却发现无人回应,路过位同队的伙计告诉他,刚才领队跟尘盈出去了,付青山强忍着怒火,对伙计挤出个笑容,就匆匆离开去找尘盈。
驿站旁就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