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眼看着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纪滕椿坐在城外的山崖上,嘴里还叼着一枝细竹叶,仰着头看天上的皎月。
这古代好是好,可惜太无聊了啊。
吐掉竹枝,寒风吹得他有些倦了,索性躺下。
“什么时候我的剑才能做好啊~”
山里回响的声音很快就被风带走了,或许是听到了纪滕椿的呐喊,一把剑直直从上面刺来。
纪滕椿翻身躲闪,抓起地上的碎石将剑击飞,一个白衣身影翩翩落下。
“又是你?”纪滕椿见到他就没好气,“我招你惹你了想拿剑杀我?”
来者正是那位放走白狐的道土皇子。
冬杞渊收起剑,“好身手。”
“皇子殿下也不赖,在牢里挨打还能一声不吭。”纪滕椿讥讽完转身就走,冬杞渊当即脱口而出:“等等!”
“有事?”纪滕椿很不耐烦。
“以后,别进皇宫了。”冬杞渊想起今日路过太子府听到的那些话,便去了一趟冷宫,与阿榆长谈了一番,却是这位引了祸。
“你做了什么?”纪滕椿下意识地就以为是冷宫那边出事了,立即摸上了传送符。
“不是我,也没出事。”冬杞渊摆手示意他别紧张,“你作风乖张,不懂收敛,冷宫虽疏于监管,也不是说所有人都是傻子。”
纪滕椿默然,是他欠缺考虑了。
一个冷宫里的皇子突然锦衣玉食,确实是很难让人不起疑,有心之人大作文章,那无论什么罪名都会置冬珑于死地。
“作为江湖之人就应当远离是非,冷宫有我看管。”
冬杞渊见他年纪尚小,傲气。想来也就只有大家族才培养得出来,从刚才的试探就看得出是棵好苗子,如果在皇宫中夭折,怕是会引来不少麻烦。所以不论是为自己考虑,还是为自己那幽居冷宫的二弟着想,这个少年都不适合待在这里。
纪滕椿挑眉,劝他滚出皇宫呗。
“一个在大牢里挨过鞭子的道士皇子,又想在人心叵测的皇宫中保护谁?再好的身手也敌不过暗箭,三言两语就想打发我?”
“你想要什么?”冬杞渊良好的修养让他忍住了翻涌的情绪,道士皇子?呵。
纪滕椿盯着他那把收回鞘的剑,笑道:“来比轻功,剑峰山学御剑之前轻功必须了得,钻不了你的短处。”
冬杞渊点头。
“剑是瑯琊剑吧。”纪滕椿的眸中划过一丝血红,“若我胜了,剑给我,也不能拦我进宫。若我败了,我就回我的深山老林,怎么样?”
“剑不能给你。”冬杞渊眼中顿时充满了警惕,琅琊剑是散华师叔送他的,且带有一丝神性,怎么能用来做赌注!
“那你就别管闲事。”纪滕椿冷冷道,撕开传送符,一道白光刺眼,冬杞渊再睁眼,这人已不见踪影。
小屋里没有光亮,纪滕椿估摸着这会都三更了,差不多是新世纪的十一点到凌晨一点的一样,冬珑应该睡了吧?
想着在地板上找到个干净的地方凑合一晚,却听到一阵细小的抽噎声。
“冬珑?”纪滕椿轻声询问。
然后床上一阵翻身的声音,然后是他极力克制颤抖的声音:“你...不是说有事吗?”
纪滕椿拿着曜光符掀开床帘,里面的人躲在被子里,任外面的人怎么拉都不肯出来。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索性坐在床边,抱着这一大团轻轻拍着,像哄小孩一样轻声安慰:“怎么了?躲着不出来,是不想见到我,还是说那位大皇兄让你不待见我?”
心里咯噔一声,冬杞榆蓦地瞪大了双眸,皇兄真的去找了他!
“没有!”被子里的人大声回应,仍不肯出来。
“那你出来好不好?”纪滕椿继续拍拍他,“你不出来我可得继续受冻了,你知道的,我娘把我扔下就回去了,我也没地方落脚,没地方去了。”
冬杞榆果然被骗到了,一把掀开被子七手八脚地给纪滕椿盖上,眼眶红红的,嘴里还一直说着对不起,见他看着自己,急忙伸手去捂他眼睛:“别看我别看...”
“放心吧。”纪滕椿拉下他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不丑,也不丢人。”将身上的被子给他盖上,捂了一身汗,怕他受凉,心里暗暗盘算着这到底是哪一位皇子。
四皇子冬杞寒方年十六,比自己小一岁。那个大皇子道士看着也不算大,顶多二十出头的样子,冬珑大概就是在二和三之中了。
“为什么躲着哭?”纪滕椿问。
冬杞榆摇头,脑子里一直回响着皇兄的话。
“若你不想给自己和那少年惹上杀身之祸,除夕一过,随我上山。”
自七岁母后病逝,到现在已经在冷宫十年了。这十年里饱受饥寒与嘲讽,除了母后之外再无人对他这般好,在他已经绝望以为一辈子都这样下去的时候,纪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