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待客,姜元怀低声呵斥女婢,便是寻常人家也没有如此待客之礼。
直到那女子娉婷袅娜走进前厅,一身浅淡水红衣衬得她肤白盛雪,一双细长眉眼嫣然一笑摄人心魂。
姜婉茵登时明白,她哥哥为何那般气恼。
便是她第一眼见这女子,亦是莫名不喜,可她面上依旧堆满笑意。
不待晟丞淮回应,姜婉茵先问询:“可是丞淮故友?”
也不急她答复,引她落座后,姜婉茵又含笑望着她,等她解释。
虞荔并不急着答复,先是将屋内几个年轻女娘尽数打量。
长脸的那个拧眉抿唇瞪着她,圆脸的那个蹙眉看她,又不时看向长脸的那个。
倒是杏眼的那个,面上看不出什么,见她望过来反倒是微微朝她点了下头。
心下有了几分掂量,再回答姜婉茵的话,虞荔却是看向晟丞淮。
“我同晟公子互为知己,许久未见他,特来浚仪探望。”
她眸子里情意绵绵,晟丞淮低头避开。
闻听此言,连云澜都下意识看向蒋菱。
自然这一切,蒋菱都看在眼里,他只知道避开她,却没有看向她,他难道不知道此时此刻,最为尴尬难过的该是她蒋菱?
方才还得了姜家老太太赏赐的定礼玉镯,这会子只觉着腕上垂坠得厉害。
另一只手才扶在玉镯上,还未待她将其退下,戴着玉镯的手就被姜婉茵握了住。
“人生难得知己,倒是丞淮之幸。”
面上笑意不减,姜婉茵缓缓道,“来得正是时候,不日府上将行定亲礼,你刚好凑凑热闹。”
“丞淮,你来。”
姜婉茵招了招手,原站在姜元怀身侧,与虞荔站得较近的晟丞淮,走到姜婉茵身边来。
“不日他二人定亲礼,今日我特意带她过来拜见老太太。”
说着,姜婉茵将牵着蒋菱的手,举了起来,“老太太很是满意这个外孙媳妇,这不是才赏了传家的玉镯。”
也不往虞荔那边看,似是并不在意她如何反应,姜婉茵满眼爱怜地看向蒋菱,又将她鬓边垂落的几丝散发,向耳后拢了拢。
“哦,忘记介绍,我是丞淮姨娘,亦是他生母。”
这才将眼眸移去虞荔那边,便是依旧眼含笑意,这笑意里却多了几分讥诮。
若是一般人家小娘子,便是爱慕公子追上了门,闻听此话,也该是知趣清醒几分。
可虞荔出自风月场,哪样的含沙射影,讥嘲调侃她未见过。
她既赎了身,便是要跟定了晟丞淮。
看向晟丞淮,虞荔眸色中满是柔情蜜意:“你未曾同我讲过。”
这话似有怨言,但因虞荔语调柔软又轻缓,倒显得她无辜又委屈。
袅袅走向蒋菱,虞荔屈身施礼:“瞧着我们年纪差不多,且先道你一声姐姐吧,妹妹这厢有礼......”
大户人家,自然有妻有妾,虞荔虽也觊觎妻位,但因其出身,她若能以妾室入门,自然也是好的。
蒋菱正不知所措,晟丞淮扯了一把蒋菱,将其护在身后,虽他还一句未解释,但其有了态度,众人也好发挥。
“以虞姑娘才情,身边不乏追求者。”
姜元怀最先开口,“我有问过丞淮,他同你不过饮酒作对,多了几分对你身世的怜悯。”
“怕是姑娘会错了意。”
“姜家大爷误会了。”虞荔淡笑道,“我与晟公子互为知己,并非大爷想的那样。”
“我亦未想要晟公子如何待我,是我一厢情愿往浚仪来,不过是过分想念他罢了。”
“好好的姑娘家,如何说得出口这般的骚情话。”
云澜一开口,众人皆看向她,‘骚情话’?这是大家闺秀可言?
连晟丞淮亦是瞠目看她,却遭其白眼,剜得他心虚。
“于大庭广众之下言此等轻薄之语,不过是姑娘想昭告众人,你爱慕我四哥哥,欲以其间情谊复杂,引众人遐想。”
“姑娘是何样的人,满身风尘自不必言说。若当真拿我四哥哥比知己,姑娘又何故迫其在众人面前蒙羞?”
“自姑娘进门,便是姑娘的一句不是,我四哥哥也未言说,当真我四哥哥还顾念着,与姑娘曾经有的一丝丝情义,给姑娘留足了脸面。”
“现下看来,想是姑娘不稀罕,不稀罕那脸面,亦不稀罕同四哥哥的情谊。”
“自然,这一丝丝的,仅有的情谊,也当真是让姑娘作没了。”
云澜话停下两三秒,众人才有反应,何时见她这般妙语连珠不饶人,往日里也不比丞渊强多少,都是话少的人。
“您是没瞧见,澜儿说得那小娘子霎时面色就不好了。”
回了义王府上,同晟老太太描述在姜府上所遇,姜氏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