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曳。”
荀风渡将目光落到站在身后的人儿身上,可邵曳并未理解她的意思,只是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荀风渡闭目思过后提点道,“这次我们出来,是借了寒枫名字,可他跟我们这些人实在是无关,我不想欠他这个人情,你还是去亲自说明了的好。”
“没事儿,赵寒枫跟你比我更熟,这次是帮你的,他肯定不会介意,反而会很高兴的!”邵曳耸了耸肩膀一副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一旁的云文玥摇了摇头,替荀风渡说道,“邵都尉,我觉得荀司军的意思是‘不要牵扯过多的人’,而且,你身为宇将军的直属部下,这时候借了峦起尘部下小将军的名号出来,是生怕别人不会想多啊!再说,荀司军现在不方便进宫,主要还是见过的人太多!”
“……”邵曳听着低下了头,他望望荀风渡又盯着云文玥,认出了这位昔日的军医,他虽然面部满是疮痍但熟悉的语调和这话他身上一股浓郁草药味儿让他记忆犹新,“嗯,我去了,荀风……”
“恭送都尉。”荀风渡望着他笑了笑,伸手表示感谢。
“云文玥还是很向着司军的。”望着邵曳头也不回的背影,黛邈忍不住打趣道;他闭目操作着北石技能,洞悉着未来线路中的种种因果轮回,而后抬眼上下打量着云文玥说道,“他……听了倒是听了,但是只听了最后一句啊……”
“……”
荀风渡扶着额头做出一副颓废的姿势,片刻后,她回神儿问道,“那收尾漂亮吗?”
“一切尽在不言中……”黛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荀风渡将视线落在黛邈身上,做出一副“表示理解”的神情,她心知肚明的清楚,若此刻黛邈多说了什么,那产生的因果则会更多,便也止住了这个话题。
她望着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男子,伸手挽住他的宽厚的手掌,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同,积极的给予了一个反馈;荀风渡俯下身子轻轻蹭了蹭他毫无血色的脸,期待着他做出更多的举动。
“失血过多是一点,伤势太重又是一点,这儿,离得京都各个药铺极近,怎么说都是最为方便的,先前我也考虑过会不会有人追上来,但……”黛邈望着窗外宽亮的景色,如释负重的说道,“我一个北地人带着一个面目全非的侍从,总比一个快死的人要惹人注目一些……”
“你打算怎么帮我?”
“大殿下的兵卒,都散在京都之外,京都之内的寥寥无几,你得想办法去拉拢他们,让他们知道大殿下还活着。”黛邈坐在床沿上把着脉,“不过眼下,我建议你先去见见大殿下的亲信,会有不小的收获的。”
“那他……”
“我医术并不通,只是微微见过一些医书,倒不如文玥,只是……”黛邈看向云文玥,流出一丝悲伤的神情,“荀司军,你觉得云文玥怎么样?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些矛盾,但如果,你在两人中选一个,你选谁呢?”
“什么意思?”荀风渡望着云文玥,大步走到他的身前,眉头紧皱的望着眼前的人儿,“文玥,你……你是什么意思?你……你要是不想救峦起尘我不会说什么的,我们自小的情分我可都记着,我可以去找别的郎中医师。”
“没事。”云文玥伸出拇指轻轻点了一下荀风渡的额头,替她擦干脸上为清理干净的泥渍,“荀风,我先前做过一些错事,好在并未酿成什么后果,现在我弥补了,也算是……一份报答,再者,我本就该……”
“云文玥!”荀风渡望着眼前打哑谜的二人,她有些气恼,“你们有事儿瞒着我?是什么!黛邈,你先说你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
“司军,你信我,待你完成你的事儿之后,我会提出的;至于云文玥……到时候了,他一定会同你解释的,你们自幼一起长大,他从未不为你着想,对吗?”黛邈声音轻柔了许多,哀而不伤、黯然销魂。
……
“驾!”
荀风渡换了一套黑色软甲,将千无许那把银弓背在身上,御马握缰出了城门。
回府邸拿官牌时,阿洌也一同跟了出来;他许久未见自家首领十分想念,但望着一脸怒意的荀风渡,迟迟张不开嘴问任何话题。
“阿洌,司军这是怎么了?从哪儿回来,怎么一言不发的?我们这是去哪儿?”一位先前呈了荀风渡恩情的小将士问道,“朝鲁那孩子不是先前跟我们一块儿回京了吗?这么多日子不见司军说是想念极了,要见见呢!”
“司军做什么,我们只管跟着,多余的不要问;朝鲁那孩子……暂且继续安抚着吧!”阿洌说道;他双目有神、忠贯日月,驾着快马寸步不离的跟随在荀风渡身旁,身后的数十位将士亦是如此。
许久,荀风渡扯住缰绳终至一处兵营之所,她放眼望去,营中将士们操演之声如洪雷灌耳、滔滔不绝,营中将士见到熟悉的身影儿迅速小跑着靠了过来,“司军大人,不知城中传闻是否属实?”
“属实,让我见见你们的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