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真是头疼得很。
要说他在这冀州幽州边境的时间也不短了,对面那高顺是何种脾性何种本事他都看得清楚。
眼下受到袁绍倚重的将领之中,高顺的作风尤其特别。
他不喝酒,正是为了防止因为饮酒而造成战情的贻误和战况上的误判。
他也不大规模扩增兵卒,真正被他训练出的精兵,几乎就是那七百到一千人。
做主将的是这等模样,下头的士卒是何种军纪严整的样子也就不用多说了。
沮授当年本是为了给袁术的造谣生事做出一个回应,却意外得到了这样的一方助力,简直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要想将高顺给擒获下来何其不易!
“这位高将军虽然屡次对吕将军做出拦截,但他稍占上风之时也从未做出过孤军深入的举动,显然是很清楚,就算他能在冀州境内稳占优势,也绝不可能在幽州境内逞凶。”
“何况,对方也不是凭借着个人武力来作战的……”
司马懿瞥了一眼吕布,意思很明显。
吕布还可能因为打上头了,出现这等被他们用那等诱敌深入的法子给拿下,高顺却没这个可能。
“陛下的指令只是让你赶到此地而非正式发起对冀州的战事,我等便还不能不顾损耗凭借人多的优势用上合围之法。”
吕令雎点了点头:“这是当然。”
她一没有非要出这点风头的意思,二没有枉顾己方士卒性命的想法。
既然她选择咨询于司马懿,而不是因为她领着乌桓骑兵到来便直接与吕布两路合击,自然是要一个更倾向于以智取胜的方法。
“以沮公与的眼力,也绝不必考虑什么离间之法了,我看袁本初到了此时也不会相信这等伎俩的。诈败、诈投也绝不必考虑。”
吕令雎翻了个白眼,“这种法子我都想得出来,还用你来帮我出这个主意?再者说来,我等攻伐冀州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再用这等手段,说出去何止是丢我们这些乐平书院学子的脸,也是堕了陛下的威名,当然不干这等事情。”
“行吧,在战术上下工夫。”
司马懿觉得这任务头疼不错,但他也没打算拒绝。
临近天下统一之时,还能留给他们建立大功的机会已然不多。
他很清楚,他父亲自那河南尹的位置上退下去,乃是给他和给兄长司马朗让路,他决不能因为自己在此地的资历不足,上头还有荀攸、田丰等人便做出任何的退让!
这番谋划若是当真能成事,令他再断袁绍的一方臂膀,无疑是决定了他随后能否升迁的履历。
吕令雎看似没心没肺,但这份争功之心,绝不在她父亲吕布之下。
陛下或许也正是看中了她的这份野心,这才对她如此欣赏。
那么他当然也不能落在后头!
于是当第二日田丰在军营的饭堂见到司马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一副夜半未眠的疲惫姿态。
“你这是?”
司马懿将一份作战计划放到了田丰的面前,“元皓先生是冀州人士,有些细枝末节之处我还想向您请教一二。”
田丰摸了摸胡子,眼见司马懿眼中的认真之色,不由在心中感慨,大雍的强盛在这些年轻人的实力和面貌上,已和大汉呈现出了何其明显的差异。
这份王朝延续的底气让人越发期待于看到,当天下一统之后的大雍又会是何种面貌。
不过这话在此时就不必说了。
他信手翻开了面前的文稿,眼见司马懿将他所选定的交战地点写在了首页。
“北平?”
司马懿果断回道:“对,这场交战,我想放在北平。
是北平县而不是北平郡。
地处冀州中山国的北平县和幽州的右北平郡虽都名为北平,但还相距着有一段距离。
不过北平倒是这冀州中山国内距离幽州最近的一个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取名之间倒是也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城濒临徐水而建,徐水交汇入易水,也正是冀州幽州战线上的第二道河流屏障。
“此前我们都未曾考虑过将北平作为进攻目标的缘由你是清楚的,徐水上游便是太行山,太行山东西两侧各自分布着我方与邺城朝廷的眼线,一旦这个方向有所动作,发现的速度会比我等像此前一般进攻易县等地更容易被发现。”
“我知道,”司马懿的神情虽然尤有几分倦怠,在回答这话的时候语调却很是坚定,“此外,北平因周遭矿脉和水流的缘故,也是汉皇所设铁官之地,铁官守军向来数量不少,我等面对的必然是易守难攻的局面。”
田丰问道:“那你还做此决定?”
司马懿回道:“我们要的既不是铁官归属,那就不必顾虑守军多寡。再者说来,我们还有一个优势,我方知道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