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中的一切都压得人喘不过气,今晚那位大人看向谢言的眼神,让谢言突然就疯狂觉得,自己也值得拥有一个更加光明平坦的未来。
千安熟练地顺着不会碰到人的小路,摸进关阳的营帐。守门的小丫头就是前几日在帐篷里捧着戒指死里逃生的那一个,有一个非常喜庆的名字,叫做千喜。
千喜看到千安又在三更半夜出来出卖救命恩人,眉梢眼角是掩饰不住的鄙夷神色。自从那一日死里逃生之后,千喜就对千安这种仗着那位大人慈悲而忘恩负义的行为相当唾弃。
千喜每晚都要在这个帐篷前守夜,比任何人都更早的知道团长的伤是何时被治愈的。于是十分苦闷于团长和千安的所做却为。然而人微言轻,所有人都指责千喜这种想法是忘恩负义,辜负了团长对她的信任和栽培,千安十分清楚,自己这个守门的任务,大概也干不了几日了。
千安被千喜鄙夷的目光灼伤一般微微偏过头去,在关阳允许以后脚步轻巧地步入帐篷。
帐篷里,只有关阳在烛火下冥想,正君带着三个孩子,都住在旁边的帐篷中。
千安清楚的知道,自从那位流浪魔法师来了以后,团长就严禁陪酒的男郎再靠近自己的帐篷,过起了苦行者的生活。千安看着因为行事束手束脚日渐暴躁的团长大人,心底十分心疼,只盼望那位流浪魔法师离开后,一切能尽快恢复正常。
“大人。”千安恪守礼仪地单膝跪地。
关阳叹了一口气,亲自把她扶起来:“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我一同长大,我视你如同亲姐姐,何必如此拘泥于礼节。”
“礼不可废。”千安轻声回答,彻底行完这个礼,才顺着关阳搀扶的力道站起来,真心实意地心疼着关阳这段时间的日子:“大人,您这些日子着实委屈了,都怪我……”
“罢了。不提这些,左右再忍耐一日,就该轮到东之国王庭头疼。”关阳出口截断千安未说完的话。
“你这个时间前来,是出了什么意外?”
“大人,那位小王子要求要谢卫手上的宫廷契约书。”
“那就去找谢卫要。这种时候,她不敢不给。”
“是。”千安利落应声,离开前,轻声道:“大人,千喜已然心生不满,为了您的安全,请早日打算。”
“我晓得。”烛火的阴影中,关阳的表情让人看不分明。
千安沉默退出,又从无人的小路七歪八绕走了一阵,才光明正大步入一条主道,直直往宫廷魔法师团的方向而去。
谢卫连那身被冷汗打湿的黑色长袍还没有换下来,正在和手下商议这一次的伤亡名单。
消失的队伍成员,有些是淹没于黑色火焰,有些则是自己溃逃入森林。谢卫手上的人手并不够进行大规模的搜寻。何况,按照计划,这个队伍明天就要返回宫廷。
当千安开口表明来意时,谢卫两颊的肌肉愤怒地疯狂抽动,但就像关阳所言,不知道这是谢言的意思,还是那个流浪魔法师的意思,谢卫不敢拒绝。
谢瑶此时像个鹌鹑一样,亦步亦趋跟着谢卫,看到谢卫暴怒,更是缩紧了脖子。
谢卫看到她就心烦,刚忍着脾气温声开口,请谢瑶把宫廷契约书送过去顺便打听一下情况,谢瑶就抱着她的大腿,嚎啕大哭地表示拒绝。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一位年轻的魔法师主动请缨,愿意跑一趟。
这次出门,一队魔法师,只剩下可怜巴巴的五个人,谢卫没得选,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装着契约书的金盒,郑重交付给这位年轻的魔法师。
千安带着这位魔法师,一路无言,两人皆是心事重重。
谢言早就望眼欲穿,看着捧着金盒而来的宫廷魔法师,一把夺过金盒后就轻声驱赶:“不准打扰大人休息!滚!”
年轻魔法师的嘴开开合合几欲出声,想到骇人的黑色火焰,还是乖乖闭嘴离开。
谢言打开金盒检查,确定里面是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才满意地关上盒子,贴在毛毡门帘上,轻声细语地祈求:“大人。外面好冷。谢言能不能进去暖暖?”
语调中,诉不尽的哀怨缠绵。
“大人,真的好冷……”谢言的嗓音里已经带了明显的沙哑。
不会真的冻坏了吧?想想这个时代说不定一场风寒都能要人的命,甘蔗终究不太舍得让这样合心意的小美人香消玉殒。
纠结地掀起毛毡门帘,站在门口的谢言,唇边噙着甜美的微笑,眸光闪闪发亮,两颊已经升起一团明显的红晕。这明显不是因为害羞。不会真的发烧了吧!?
谢言看到甘蔗挑起门帘,蹭蹭蹭地就往里挤,甘蔗神色不悦地后腿两步,倒也没有强行驱离对方。
谢言趁势彻底钻入帐篷,因为帐篷里和帐篷外明显的温差,不由自主地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双颊的红晕因为室内的温度更加的明显,眼神也多了一丝迷离。
甘蔗心中暗叫糟糕,谢言这样子,怕不是快要烧傻!?
“你发热了。”
“噢。发热会被关起来。好可怕的。大人。我没有发热。”谢言甩了甩脑袋,低声轻喃。
话虽如此,谢言却还是悄悄地退后两步,拉开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