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爻,你当真无事吗?方才为何会让二公子近前?要不是我——”
“陵光…去将辎车挪到东侧门…”
见护卫听命离去,离渊微怔,侧目看了眼身旁。
彼时他们已从瀛赳处脱身,可这一路走出来,濯爻的吐息越发深沉,步伐也有一丝凌乱,总感觉是在忍耐着什么。
再加上方才那明显受制于人的姿态…
他正想开口再问,那人却猛地停住。
濯爻此时正全力支撑自己站稳,根本无暇应他。
左膝处不断传来尖锐的疼痛,内力一时不济,再挪一步只怕就要摔倒。
手臂被扶住。
离渊似乎千方百计要问出些什么。
“…阿爻,你可不许瞒我!究竟是怎么了?难道那瀛赳趁机害你不成?”
濯爻只觉头大,日头渐盛心头更添了几分焦躁,语气也有些不耐听:“怎得如此啰嗦?我的事与你何干?管好你自己便是!”
感觉疼痛略有消减,她直接甩开那人,自顾自往前走去。
头两步倒还好,可片刻后,方才面对瀛赳时的那股无力感便再次袭来,她忍不住痛呼一声:
“嘶——”
“阿爻!”
发软的身体忽得失了重心,濯爻整个人腾空而起。
眩晕感逐渐退去后,感觉到脸颊被护甲硌到,她才看清自己现下的境况。
“离…渊…” 熟悉的名字叫出口,一阵窘迫感也随之而来,濯爻本能地抬起无力的手推拒,“你在做什么…你放开我…”
她和离渊相处时向来只有争强好胜,就怕一个心软示弱被那人觉察出什么。
心慌加上不适感,当即出了一身冷汗,被日头一照,脸色更添了些苍白。
离渊稳稳地将人抱着,看着濯爻的神态,眉目间也鲜少地出现了皱褶:
“可消停一点吧!再这样我当真是要被你气死了!这是什么所在?我又是谁?总不见得你如此恼我不愿我助你,倒愿让不相干的人看了笑话去?”
濯爻的目光从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上移开,倏地扫过周围不断侧目过来的百工和奴仆,终于泄了推拒的力道。
眩晕感更浓重了起来,她闭上眼睛,挪动无力的身体往离渊颈间蹭去:
“轻功…”
离渊似乎没听清,手臂配合着将她往上托了托,附耳过去问道:
“阿爻你说什么?”
“用轻功…快些…带我离开这儿…”
“遵命。”
云龙殿正道上一众人惊呼声中,离渊抱着濯爻飞身而去。
…
“离渊…放下我吧…离渊?”
濯爻就近拍了拍手下环着的肩膀,
多亏她有先见之明,让陵光将车赶到殿门前,省不少力气。
可是抱着自己这位究竟是想到什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费力抬手敲了那人前额一记:
“醒醒!放开我…我要上车…”
“啊?” 离渊懵着神眨巴了两下眼皮,看到一旁掀了车帷等待的陵光,这才点头应了声,“哦…”
见濯爻在护卫搀扶下径自进了车里,丝毫不见犹豫,他忽然带着几分玩笑般开了口:
“阿爻,前夜师父如此你不是受用得很吗?怎得换了我就这般不情愿啊?跑得也太快了些!”
后面的话濯爻听得不甚清楚,但昏睡过去之前,她恍然记起了这桩事。
——原来那时,当真是师父…
…
栎阳宫门前,离渊率先下马,对着要过去扶人的陵光吩咐了句“去找卫医官来给你家主人瞧瞧”,然后亲自掀了车帷将濯爻接了下来。
“阿爻还是我来——”
“两位大人——”他的话被迎出来的孟章打断,“您总算回来了,公子她——”
“阿予怎么了?可是身上又不好?” 离渊脸色一变,猛地扯住了护卫的手臂,语气里满是紧张。
没等后者再说什么,他就等不下去了,甩袖进了宫门,直朝寝殿而去。
徒留濯爻晃晃悠悠地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明明已在车上小憩过,怎么身上的痛楚倒更严重了些。
她捏了捏空空如也的掌心,轻笑了一声,这才说道:“孟章你过来扶我一下。慢慢说,阿予她怎么了,我不是说过你必得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吗?”
孟章此刻才看出右庶长神色有异,似乎顷刻间便会倒下的样子,赶紧将手臂递过去。
“您这是…哦您别担心,公子尚好,只是午膳已过都不见您和离渊大人回来,这才让我出来候着…”
“那她今日…”
濯爻一路走一路问着瀛予的境况,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