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回来了。”顾南浔身着墨蓝衣袍，比平日多了份成熟的气质，束了冠，整个人显得极其英气俊朗，不错的盯着沈念慈的马车。
宽大的手掌映入眼帘，沈念慈扶着马车的边框，看向顾南浔，将手自然递给他：“日光毒辣，何必在外面等着？”
“为公主，都是值得的。”
顾南浔的手掌宽大燥热，不知是被烫的，还是今日在长公主府久了，往日身体的那种不适感，在接触到顾南浔手掌的那一刻开始出现。
心，隐隐作痛。
沈念慈本能反应的抽回手。
这一切落在顾南浔眼中，顾南浔眸色一暗，但面色并没有多大变化。
“公主，这是方才递过来的自荐帖。”雾年生抱着一堆折子，送到了沈念慈的书房。
静月上前搭把手：“这么多，自荐什么啊？”
沈念慈早就说了公主府不设官职了。
“自荐当门客，还有自荐当...面首的。”雾年生都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来。
“面首？京城都这么开放吗？”静月吃惊。
春织也吃惊了：“京城还有这行当？”
“之前是没有的，长公主府有段时间招面首，这些人还畏缩不前，这不是没吃到甜头，见这次公主开府，就一股脑冲来了。”
沈念慈看着堆积如山的折子：“果真是皇姑带起来的风气。”
“模样怎么样？”春织实在好奇。
“别说了，还不如浔君万分之一。”雾年生有些痛心疾首。
沈念慈扑哧笑出了声，一旁磨墨的顾南浔嘴角也弯了起来，看起来心情甚是愉悦。
“都回绝了吧。”沈念慈漫不经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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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暖鸭先知，护城河里养着的鸭子已经开始肥了，养鸭人已经开始捕捞卖起来了。
今日有雾，静月晨起出门去宣华楼拿昨日订的果子时，恰逢遇到出门买菜的丫鬟小雨。
街边已经热闹起来了，挑着担子卖新鲜菜的农民在街边都把菜摆好了，卖早点的铺子也热气腾腾。
挎着篮子的小雨见到静月，立刻上前请安：“静月姐姐晨安，姐姐这时要去买什么，说不定咱们正好顺路。”
“我去给公主买些果子。”静月对小雨有印象，她经常在这个时候出门买菜，她本来就年纪小，分不到多重要的差事，但静月有次去拿情报的时候看见小雨给了卖菜的坡脚婆子一文钱。
那也是她为数不多在京城感觉到有暖意存在。
小雨面露惋惜：“那便不顺路了。”
说罢小雨有些扭捏，脸慢慢涨红，最后像是鼓足勇气：“静月姐姐，宣华楼的枣泥酥......多少文啊。”
宣华楼的果子都是一早备好的，静月还真不知道多少钱。
不过宣华楼是权贵人家最爱的，估摸着一个果子也得几十文。
如果没记错，小雨这种职位一个月的月银也只有二十文。
“我不知道，宣华楼都是直接供给公主府的，你是...想要一份吗？”静月看着小雨爆红的脸，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不不不。”小雨猛地摇头：“我肯定买不起，我就是问一下。”
边说着她头买的越来越低，窘迫感溢于言表。
“我记得每日都有几个多余的果子，我可以给你带一个。”静月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姑娘。
“真的吗？”小雨眼放异彩，握着篮子的手紧了紧，有些局促：“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快去买菜吧。”静月眼含笑意，从腰间的荷包中掏出五文钱，直接放在小雨的篮子里：“这些钱拿着，你去买些喜欢吃的酥饼蜜饯吧。”
小雨急忙去拿篮子里的钱：“不行不行，这个我不能收。”
静月往后退了一步：“都已经给你了我就不能拿回来了，好了快去买菜吧，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说罢静月就转身而去，留在小雨在原地伫立很久，静月很高挑，一身白衣飘飘如仙，与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裳形成很鲜明的对比，像是明珠与灰尘，看着篮子里的钱，小雨心猛烈的跳了起来。
每日清晨宣华楼都会将做好的果子放在专用的雅间里，今日都是紧着慈世公主府的来，所以掌柜一般都是在公主府专用的雅间里等着。
静月从乌丝屏风走到雅间里，就看见刘掌柜站着数果子，看见静月来了，满脸堆笑迎上去：“哎呦，您来了，新出来的牡丹果子，一天只有这一份，就给慈世公主留着呢！”
静月看着圆桌上的两个点心大盒子：“刘掌柜客气了，公主会念着你的好。”
“现在还有多余的枣泥酥吗？”静月问。
刘掌柜被这么一问，笑得更深了，堆得褶子都出来了：“有！您都开口了，自然是有的！我这就去给您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