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昏暗的路灯下，影影绰绰。
白露身弗露，可以授衣耳，气温转凉。
“小姐，您要的资料。”一中年西装男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恭敬地说。
“好。”
夜夜凉风过，男子抬眼望去，少女眼眸清亮，好似将一轮皓月都囊括其中，却又带着几分凌厉的狠绝。
才三年多，男子却知道她一路走来改变了太多。
......
第二天，当于惗和宋良一前一后地踏进班，边走边交谈的时候，引来了班上同学的侧目。
“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我自己的座位。”宋良说。
“没有便自己创造。后排多了一张桌子，椅子讲台前面多一把，你搬到后面来。”
风风火火搬来，宋良麻溜地坐下，还不忘对着于惗挤眉弄眼。
“早读了，今天能把《琵琶行》背完，晚上可以打游戏。”
“收到。”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打了上课铃，班主任张云便缓缓进门，摆出一副很多班主任都爱装模作样的poker face。看向后排，扫了一眼宋良。
“咳咳咳，先来说说这次开学考的情况。有的同学很明显暑假回去有好好用功，以这次月考的数据统计来看，进步幅度最大的排名第一的是，于念同学，”他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于惗，接着道，“第二是......”
...“最后请大家注意，本次考试抓到了一例考试传纸条的作弊情况，大家引以为戒！”
看来这个班主任有些信不过自己呢，平身他都不会刻意强调作弊这种事情，因此于惗怀疑。果不其然，早上的数学课张云就来试探她了。
“这次的圆锥曲线大题我看到了一个很好的做法，于念同学利用仿射变换避开了直接计算。可惜因为超纲，这个过程分被扣掉了一些。所以哪怕课外有所学习，考场上还是不建议用，这题建议直接计算稳扎稳打。于念，你来黑板上算算。”
呵，这班主任还挺不按套路出牌，于惗原以为他会让自己证明一遍，没想到直接换了一个方法。
上面于惗在哗哗地写着，心里暗骂这个班主任。这题这么多计算量，好几个参数混杂在一起就为了都消掉证明共线。
看着讲台上奋笔疾书的身影，张云不禁暗暗点头。这小子成绩突飞猛进，这次考试进步了几百名，此刻他的反应也是经得起推敲，肯定是暑假下了真功夫。
最重要的一点是，不知怎么，张云觉得这个孩子给自己的感觉不一样了。虽然话还是不多，但是现在的于念举手投足之间一扫曾经的颓唐，不再垂头丧气。不过也算不上大相径庭，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感觉又没有改变。
嗯，可以作为今后的说教素材。
等于惗好不容易写完，这节数学课已经结束了。
等于惗回到座位上，宋良坐不住了，急不可耐地说，“诶诶，哥，教我数学呗。我天资聪慧，有慧根的。”
于惗看了看宋良指的题目，嗯三角函数，把sin和cos齐次式化为tan求值。
于惗拿了纸笔在桌上写写画画，感觉有视线看着自己。抬头一看，宋良正盯着自己。在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眼神之外还多了一丝深意和探究。
“哥，我就是觉得你和以前太不一样了。虽然我经常翘课不来学校，但是即使是凭借我对于念少有的印象，也不可能是现在这般。”
所幸于惗早就想好了说辞，说“我以前有抑郁症。”
“哦...”
“很长一段时间我活在痛苦之中，醒着是对自己的厌恶，睡着是被梦魇的折磨，直到暑假的某个雨夜，大雨倾盆，天雷滚滚。天空一声巨响，我的抑郁症突然好了。”
“哇，真的吗？！怎么做到的？”宋良眸子一亮。
“这个嘛，”于惗托了托下巴，装作故作思索的为难的样子，“属于非科学解释的部分吧。”
“啊好吧。为啥这种有趣的事情不降临在我头上呢！”宋良叹息。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非要降临在我头上...于惗心道。
几天之后的一个课间，班上的体育委员拿着一张A4纸进班，站在讲台上宣布九月底的校秋季运动会的报名之事。
“秋季运动会的话，也有排球比赛吧。”宋良问道。
“应该有。”于惗虽然对学校的制度所知甚少，但是学校人多规模又大，还有专门的体育馆，运动会有球类竞技也很正常。
“你说，沈毓今年会不会也参加呢？”于惗没有错过宋良眼里的一抹促狭。更重要的是，没来由地，自己的心脏突然猛的跳了两下。于惗一慌，还以为又要搞心肌梗塞，但是马上又恢复了正常，暗暗松了口气。
“谁知道，”她说，但在心里暗暗记下了沈毓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