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文章,恐怕镇远王爷那里也有后手。”
红衣公子面色一凝,“我这就去。”
他当即转身离去。
此时山下杀声震天,很快便听得疯马嘶鸣,摔下马车的小蝶一声惊呼:“夫人!”
程陆遥跌坐在飞驰的马车里,整个人被颠得头晕眼花。她死死把住两侧,才没有被摔飞出去。
外面的马儿受了惊吓,几乎是横冲直撞,每一下的颠簸几乎要震碎程陆遥这副柔弱的身子骨。
无数冷风呼呼灌入,让她难以呼吸,差点背过气去。
她想要让马车停下来,却发现根本没法站起身来。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着平稳,不让自己从车厢里摔出去。
很快,疯马冲入狭窄的山道,两侧皆是山壁,不远处就是疾行转弯处,程陆遥瞳孔微缩,这要是撞上去,她不死也得半残。
现在跳车还来得及!
她正要收手,却听外头的马儿突然一阵嘶鸣,有人用力勒住了疯马。
车身剧烈一震,程陆遥狠狠向后一撞,顿时眼冒金星。
合眼之前,她仿佛瞥见了一道白影冲了进来。
莫不是,白无常?
……
夜半,烛火通明。
程陆遥幽幽转醒,已置身在一处安静的房间。
“水。”她迷糊着出声。
除了喉咙干哑,随之而来的是浑身上下的剧痛,她好像被人狠狠捶打过,手臂肿胀,后背更是火辣辣刺痛。
痛得她眼泪花都出来了。
程陆遥觉得她太倒霉了,这穿越不是上吊就是惊马,她就是再小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忽然,她感觉自己身体一轻,有人扶着她坐起,而后嘴边就有温水流入。
程陆遥贪婪地喝了起来。片刻,她刺痛的喉咙终于好受了些。
程陆遥睁开眼,对上一双墨玉般清冷的眼眸,惊得她整个人一瞬间清醒了。
她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后背一疼,她倒吸一口凉气。
与此同时,听到动静的小蝶开门进来:“夫人,您醒了?”
房间内,程陆遥披头散发坐床中央,神情有些惊愕,看起来还没弄明白眼前发生的事。
而在床边,一袭白衣的俊逸男子看了过来。
接收到自家大人瞥过来的清冷目光,小蝶连忙将膳食放下,退了出去。
程陆遥这才想起之前的事。她这是又得救了?
程陆遥望向身边人,方才离得太近没太看清,这一打量,却叫她的心都跳漏了半拍。
清俊绝伦,皎洁如月,用这两个词形容眼前男子再恰好不过。
他穿着一身月牙色暗云底锦衣,年岁不大,身上带着一股书生清隽之气,眉眼深邃,目光清澈,端的是一副好样貌。
随着目光向下,程陆遥注意到他手边放着一个空杯,而他正用一块白帕子轻轻擦拭手指。
五指修长,根根分明。
待做完这一切,他将手帕整齐得叠起,放在一边。
“看够了吗?”对面开口,声音和程陆遥想象中一样干净好听。
程陆遥一怔,脱口而出:“是你!”
程陆遥对他有些印象,那夜她刚穿越过来,就发现自己挂在梁上命悬一线,她还以为是梦,可那恐怖的窒息感让她瞬间清醒。
她拼命挣扎,差点就要再死一次,是此人一身喜服冲进来救了她。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就是她名义上的夫君——简裴之。
此时她穿着芙蓉色的寝衣,方才举动让她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丝缎般顺滑的墨发披在一侧,遮住了大半曼妙的身姿。
有一股凉风袭来,程陆遥迅速裹了裹被子。
简裴之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传来:“此处溪州府衙,郡主昏迷已有半日。”
昏迷了这么久,看这罪受的。
“多谢大人出手相救。”
程陆遥还记得白日里有人冲进了马车,虽然没来得及看清那人长什么样,但看身形,倒是与简裴之一般无二。
“是简某思虑不周,让郡主受惊了。”虽是道歉,但程陆遥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出歉意。
程陆遥想到了原主新婚之夜上吊自尽,无论出何缘由,皆是狠狠打了这位的脸。尤其他还冒着得罪新帝的风险,将自己娶了过来。
程陆遥不知该说什么,只轻声再次道谢。
简裴之的目光缓缓落在她脸上:“郡主从前去过江州?”
程陆遥摇了摇头。
下一刻,她感觉对面人的眼神变冷了。
“郡主先行用膳,简某不打扰了。”简裴之起身离去。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
这人生的这般好,可脾气不大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