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葭轻轻呼出一口气,她的额头隐隐开始作痛。
“王妃,王妃?”许柔飞扑到走廊下,拽住胡葭的袖子,“快去瞧瞧我劈的柴,保管你满意。”
胡葭任由许柔拖曳着,去往灶房。
春桃一下子冲上前,朝胡葭欠欠身子,“王妃,先去书房看看我整理的书籍,还有,桌案及书柜,我擦得可干净啦。”
“都到灶房了,先看我的。”许柔大步跨到春桃跟前,胸脯一挺,挡住她。
“哼。”春桃跺脚,“你让开。”
“不让,就不让。”许柔凶狠地对峙起来。
胡葭无奈不已,摇头叹息,她越过二人,灶房的墙侧,堆满了劈好的柴。
整整十捆,由粗至细,从底层摞到上层,规规矩矩,整齐划一。
再仔细一瞧,便能发现更多端倪。胡葭抬头,望着渐落的日头,灶房的墙壁是面向北面。
堆在墙壁右侧的柴火,看颜色要深一些,水分较重。
“你特意这样摆放?”胡葭回头,朝许柔问道。
“嗯!”许柔跑过来,邀功似得看向胡葭,“王妃,你看人家的手。”
许柔说着,便伸出自己的双手,胡葭垂眸,看着她通红的掌心,指节与掌节处,磨破了皮,红肉显现。
“手心好疼呀。”许柔眼中盈上水波,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胡葭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薄茧,许柔轻轻嘶了声,又扬起小脸,嘿嘿地笑起来。
“王妃,柴火的话,应当是槐树最好。”许柔说道,“特别是炖煮或熬制食物,因为槐树非常耐烧,火力持久,温度高。”
“槐树的生长速度也很快,”胡葭点点头,对许柔又多了一重喜欢。
“我记得,你曾说过,家乡在平越,父母是小有田地的农户。”胡葭伸手摸摸那些柴捆,回头,看向许柔。
“嗯。”许柔重重点头,没想到胡葭记得她说过的话,“我还会下田插秧,秋时收稻呢。”
胡葭笑意渐浓,点头,“或许,往后,需要你的帮忙了。”
“真得?”许柔欣喜不已,她上前,拽住胡葭的衣袖,“王妃需要我的帮忙,哈哈哈哈。”
“你听见了吧?”许柔又看向春桃,挑挑眉毛,骄傲像只小孔雀,“王妃需要我,她需要我。”
春桃撅嘴,眸色暗淡,整张脸拧得出苦水一般。
“王妃,你还未去看过书房呢?”春桃上前,不着痕迹地将许柔挤到一旁,搀住胡葭的手臂。
“王妃,你快去瞧瞧。”春桃架住胡葭的手,直将她往书房拖去。
许柔瞥了春桃一眼,也跟在她们身后。
王府曾经是个祠堂,不过多年前早已没有祭祀之用。
书房内还有一尊神像,胡葭抬首,望着,是白虎镇宅大神,位属西方。
春桃与陈殊先于胡葭到达王府,收拾洒扫整座府院虽她二人自作主张,但褚煜和胡葭却是相当满意。
“王妃,这是书案,若你与殿下想写字作画时,便可信手拈来。”春桃指指两张桌案,纸笔墨砚一应俱全。
“还有,我搬了几个小水缸,可以洗墨。王妃若是写字,春桃便帮你换水。”春桃一边解释,一边朝许柔挑衅两眼。
“这边,这边。”春桃指着一列列书架,“王妃,从前到后,皆是按时间顺序排列,两侧的书籍分类,有医书、兵书、典籍、乐谱。”
胡葭抬头,书籍中虽不乏几本品类混乱摆放,但春桃又不是从小沾染诗书之人,能归整到如此,已是不错。
“哼,王妃喜欢这些吗?”许柔扬起下巴,“王妃是纵马驰骋的女中豪杰,她喜欢舞刀弄枪。”
“哼。”春桃一脸不屑,她推开书房侧面一道门,“这个内院约有一亩,王妃,我特意设了枪架和箭靶。”
“你喜不喜欢?”春桃双眼满带星光,盯着胡葭。
胡葭轻声咏道,“喜欢,看来将你带来陇原,倒是一个对的决定。”
“那是当然。”春桃嘴角挑起,又看向许柔,眼中是得胜的喜意。
“哼。”许柔鼻孔哼一声,无视春桃的挑衅。
“唉呀?”许柔站在书架前,随手一抽,一本书册便掉到地上。
“真是淫秽不堪,让人无法直视。”许柔捂住小脸,跺跺脚,跑到胡葭身后。
“怎么了?”胡葭疑惑,慢慢走过去。
待她俯身,拾起地上掉落的画册时,自己的脸也不由得烧得火热。这是不春画册吗?怎么在书房里?
春桃咬咬嘴皮,快速上前,一把夺过胡葭手中的春画册,又将其塞回书架。
“你竟然放这些册子,王妃,她?”许柔绞尽脑汁,也再说不出其他字眼。
“你胸无点墨的女土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春桃理直气壮,“它虽是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