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我?”司肀挑眉。
实话是不信。
可是,他今天来找我,是不是说,我可以试着,相信他?
“你要接住我!一定要接住!”我一边说一边往下退。
“你怎么这么贪生怕死?当初我把你从岩壁上救下来时,你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呢?”司肀一面嫌弃一面接住我,我安稳落地。
司肀的话让我哑口无言,那时我是真的疲倦了,疲倦得不想面对任何。
可是,现在的我不想死了,我的心里似乎有东西牵扯着我,让我眷恋,让我不舍。
旁边陆续有人跟着过来,是村里的人,大概有十多个,司肀和他们道谢,然后大家散了。
他请了人帮忙找我吗?
“为什么吵架?”司肀突然问。
“我太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司肀又问。
我沉默不语了。
我要怎么跟他说,难道说我听到有人侮辱他,所以口不择言的回击对方?
这一刻,我突然理解了那坞进警局那次,有人侮辱宁原,那坞哪怕打不过,也要维护,也要与人大打出手。
我说不出口。
司肀揉揉我的脸:“不说就不说,厥着嘴做什么,回去了。”
“我不回去。”我斩钉截铁的说。
“人与人的素质是参差不齐的,她的素质就只到这里,你和她生气有什么用?大方点,我们回去,我给你弄了好吃的。”司肀用食物引诱。
“咕噜……”我的肚子经不住诱惑俯首称臣,看来我真的饿死了。
司肀全程没有责备过我,他方才的话,是不是站在我这边的意思?
我支支吾吾的拖延:“我走不动。”
司肀突然转身半扎马步:“上来。”
“司肀……”
我话还没说完,司肀扯过我的身子,在我反抗之前,他已经背起我,往回走。
他的背贴着我的胸口,近得我听得见心跳的声音,却分不清是谁的。
或许只是我的,明明很宁静,我的心却燥热了一路,花火绽放。
第二天我醒来时,太阳还未升起,室内光线十分朦胧。
昨晚我爬上床时已经凌晨一点,闭闭眼睛,想接着再睡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侧着睡久了手臂有些发麻,司肀说孕妇适合左侧睡,流回心脏的血量充足,才不会头晕胸闷,我平躺也不头晕胸闷啊,可他硬逼我侧着身子睡,我想要躺平……
伸手过去什么也没摸到,我快速翻平身子拉筋伸懒腰,一个人睡觉就是这么爽,没人管东管西,不盖被子没人管,睡相不好没人管……糟糕,用力过猛,小腿抽筋了。
我苦着脸爬起揉着小腿,小腿肚的肌肉紧绷绷的,半天缓不过来。
好不容易停下来整个小腿都是酸疼的,我跛着脚爬到窗口,随手拉过椅子坐在窗前深深呼吸山上新鲜的空气。
呼~很干净的味道,小草的味道,小花的味道,淡淡的泥土味。
天湛蓝无比,像一片蔚蓝的海洋,偶尔舒卷起几朵可爱的白色浪花,远处的庄稼长势极好,碧叶连天,微风轻拂,茵绿的地里浪花翻滚,也像放纵的小狗在里面打滚,早起的鸟儿有食吃,大树枝桠的鸟巢里雏鸟挥舞着稚嫩的臂膀叫作一团,渴望而激动的迎着远远衔虫而归的妈妈。
而院子里也在忙碌着,某人提着电饭锅的锅心在牛圈里和奶牛侃侃长谈,说的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最后他向奶牛鞠了个90度的躬,深情的抚摸它的头,然后抓着奶牛饱满的奶使劲挤。
司肀生疏的手法逗得我直乐,一下,两下……还是没有乳汁出来,他俯低头一探究竟,白色的乳汁忽然飞流而下,直直朝他脸而去,他灵敏快速的闪躲,却还是被淋了一脸。
这一幕乐得我不可自抑,我拔下充足电量的手机抓拍司肀英勇的事迹,然后跛脚去院子里看他挤奶。
司肀见我过来,随意暼我一眼,接着做手中的活,突然他又回头,一脸严肃:“昨晚睡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腿就瘸了?”
我说谎不眨眼的回答:“是谁让我侧着睡来着,早上起来又是腿麻又是抽筋。”
司肀毫无半点愧疚,吊儿郎当的说:“瘸了挺好,这样你就不能到处乱跑,省得我再把山翻个遍。”
我知道司肀是在说我昨晚的野游,我嘴硬的说:“又没人求你找我。”
司肀笑道:“我也不想找的,可我把你带出来了,总得把你完好如初的带回去吧。”
果然只是这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司肀简单的话让我心里有些失落。
“大晚上回来发现你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
我重新升起一丝期待,有没有一点惊慌?有没有一点担心
我,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