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
不是她小题大做,而是上一届就有人真的去偷过卷子,还得手了,刚考完就被举报。
学校把监控和成绩一查,结果就是望风的学生按规定直接开除了,带头的学生因为家里有关系,记大过处理。
但学校当时只通报了被记过的学生,导致有些人认为就记过而已嘛,反正后面会消的,却很少有人知道当时一起违规的另一个学生被开除了。
许亦娇是因为在上课时被喊去填表刚好撞见的,那个被开除学生的妈妈拉着儿子,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声泪俱下,让人看着就心酸。
“我哪扯了?”非知情人士的秦樾哪里知道这么多,见她又皱眉,只想快点把这件事翻篇,道:“好了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可以了吧?”
“……”
那一瞬间许亦娇心都凉了半截,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最近晚自习老师都不上课了,偶尔会讲个卷子,秦樾和前几天一样自习写题,不懂的下课问后桌,虽然今天后桌和往常一样,认真的讲解了,可态度很冷漠,比老师还要正经。
秦樾也算是了解她了,自然发现了女生的不对劲,他反思了一下,想来想去不觉得是自己的锅,于是问:“谁又惹你生气了?应该不是我吧?”
这话说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许亦娇有多爱生气,动不动就发脾气。
许亦娇在选项中打叉,语气平静:“我没生气啊,我生气什么啊?”
秦樾不禁想到底是你高冷还是我高冷啊,他说:“你还说你没生气,声音都冷得掉冰渣了。”
许亦娇抬手写了个答案,眼神半点也没有分给他,“你非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
“……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到底怎么了?”说实话,秦樾总觉得这几句对话怪怪的,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没怎么啊。”
“有问题就解决,别这样行不行?”
“没问题啊,没什么好说的。”
“……”
明明沈某人也一直阴阳怪气,却没有这么让人有种上头的感觉啊。
“许亦娇,”秦樾觉得她真的很莫名其妙,语气不自觉加重了:“我哪里又得罪你了?”
许亦娇停笔,抬眼与他对视,叹了口气:“秦樾,求你了,上课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和你进行这些无聊的废话。”
最后一句话不管对谁说,都有些扎心了,更不用说这段时间天天和她混在一起的秦樾,说虾仁猪心也不为过。
好像和对方说话都变成了打扰,如果不是必要,女生根本不想搭理自己。
泥人还有几分火气呢,秦樾怎么说也是被捧惯了的主,许久没有受过这种委屈,脾气一下上来了。
秦樾冷着脸,声音沉了下来,点头道:“行。”
这次才是真正的生气,之前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在意的人,说话的时候越是言不由衷或者词不达意。
如果是别人许亦娇才懒得吵,不给对方第二次机会直接判死刑,爱怎么作死怎么作死。秦樾更不用说了,这些年在人情世故上就没有得过差评。
然而,就这样的两个人偏偏冷战了,接下来的两天里,许亦娇和秦樾非必要不说话,谁都没有半点要和好的意思,气压低到旁边的章平朗都能感觉到,冒死打听,可惜没人理他。
好在秦樾没有把气撒在学习上,遇到难题直接问去老师,以至于八班的不少老师一致认为,秦樾同学这个学期真的要崛起了。
这天大家都在安静的上晚自习,突然停电了,教室陷入一片漆黑。
几秒后——
“啊!!太好了停电了!”
“放学放学放学!”
“停!打住!”英语老师连忙打开手电筒,安抚道:“大家坐在座位上不要乱动,小声一点。”
八班安静没用,整栋教学楼吵翻天了都,一片鬼哭狼嚎。还听到隔壁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要怕!有我在呢。”
接着是九班不给面子唏嘘:“咦~霸王你怎么变油腻了!”
八班的学生要笑死了,因为‘霸王’也是他们班的历史老师,姓项,平时说话有些霸道又搞笑,于是给他取了‘霸王’的外号。
老师在台上发消息问具体情况,学生就在下面撒欢聊天。杨楠甚至拿出一把小小的手电筒,对着自己的脸照,压着嗓子开始讲鬼故事,“某一年京城外有一辆公交车开往……”
他周围一圈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
许亦娇无事可做,就着从外面照进来的月光,在草稿本上涂涂画画。前面的秦樾突然回头,一只大手盖在她的本子上,语速飞快地说:“许亦娇,我道歉。”
——许亦娇,我道歉。
黑漆漆的教室闹哄哄的,嘻笑打闹声不绝于耳,偏偏许亦娇把他的那句话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