羑都是个好地方,一览可见九江六脉,细着可赏花漫池塘。
其有四宝地:癸洲睇问,周庄送雪,襄阳红阁,蚍蜉参天。
修仙能人手持一方宝剑,上斩妖邪下平纷乱,四大玄门分庭抗礼,也和衷共济,护了羑都几百年来歌舞升平。
只不过,在这玄门里,有两大忌讳,人称两不提。
一不提周庄盛氏,二不提榭水合间。
要说这盛家,也是自仙家老祖宗那一代就流传下来的高宗贵门,曾经风光无限的四玄之首。
可惜啊,盛家如日中天这么多年,也终究是在盛与锦手下走了歪路,最后落了个仙门百家齐力讨伐,成了一道忌讳。
至于这歪是怎么个歪法,众说纷坛。
玄门给出了八个大字。
离经叛道——修邪魔外道
数祖忘典——悖祖宗之法
而这榭水合间,世人评价:难言!
据说这合间里住了一位闲人,与七年前的清平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次清平宴可谓是玄门的灭顶之灾。
至于是不是他做的,玄门也封锁了消息。
封消息归封,依然流传出此人青面獠牙恐怖如斯的传闻,令人谈其色变,敬而远之。
说是闲人,可能是因为那人“极富盛名”,又太安静,不算归隐,就赐了个闲字。
良言一句三冬暖,最近发生了件大事,人们可是有的说了,只要是提及一点,再来点瓜子花生米,就能讲得群情鼎沸,炉子都不需要。
“听说了吗,癸州那四大玄门之一的金氏,一夜之间被一锅端了!给那几大家慌的呀,马不停蹄地设清平宴。”
一人大喝:“还用你说!前天给我家老子洗脚他老人家都不忘跟我念叨两句,说要是修什么真就打断老子的腿。”
"兄弟你几个老子……咳,这茶真不错啊?"
“诶——什么?金家怎么了?那金家家主不是号称:天下高手云集,有此人皆是平禄吗?厉害成这样了金家会被灭门?”
“嗐,吹得,那些自诩仙人的都喜欢给自己安点什么名分,那金谢秋出名至今,门下弟子千余,到头来还不是断首的断首,连脸都被毁的亲娘来了都不认识。其实就是这个。”那人比了一个手势,被人拍了回去。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这安生日子不也是人家拼来的吗?”
“有那身份那地位我也拼,拼命都行。”
“这话说的——话说谁这么有能耐?仙家内斗?”
“我觉得八成是跟十一年前的盛家一样,走了歪路,自作孽,之前不是说金家盛家关系好得很嘛,说不准……”
有人叱道:“提盛家做什么,晦气。”
“不是不是,别瞎说,我侄儿是白家客卿,跟着白家一查,查出那斩首的东西,是一根线。”
“线?”众人惊呼。
“不是普通的线,据说是一位大邪的手里线,叫什么……无痕,自然是有邪作祟,不然设清平宴做什么,闲的啊?”
一人感慨起来:“上一次设宴还是七年前了,过去这么久了……”
感慨声一起,激昂的氛围顿时像泼了锥骨的冷水,死了片刻。
又有人亮声,折扇掩面卖关子:“你们这些都讲好几轮了,我有新的,听是不听?”
拍桌声一震:“讲!卖起关子来了?还能有什么新的?”
折扇者意味深长笑道:“清平宴,白家,把榭水怀柔请来了。”
此言一出,一片鸦寂。
众人声起:“榭水怀柔……江定愿?我没听错吧?不是有传闻说这人是邪吗?清平宴怎么可能请,而且请了真来?”
“不能吧,清平宴不是有付家那二爷吗?他可是最痛恨这些邪魔妖祟的,怎么可能请。”
“付二再厉害顶什么用,现在玄门之首是白家,白家要请那谁拦得了。”
一人大笑:“哈哈哈,讲个笑话,玄门设宴斩邪,还请了邪!”
“这能说明什么?仙门百家去的是清平宴,他去就是鸿门宴,给他一百个胆子他敢吗?”
咔嚓——杯盏破碎的声音淹没在喧闹里。
有人略一提醒道:“换个聊换个聊,咱们这离榭水这么近,又是必经之路,万一被听到……”
另一声啐道:“怕个灯笼,哪有这么多万一,你怕不是心虚要去告黑状吧?”
……
喧闹之际,角落桌三人站起身,与嘈杂人语错身而过,自茶馆挑帘而出。
茶馆外管马棚的老马夫嗦着冷茶,暗骂店家不知尊老,给茶也不给热的,他呵一口白气,见有人招手来领马,他十分自来熟道:“真是热闹嘞,茶馆好久没这么多人嘞,客官,哪几匹?”
客官指了三匹马,语气熟稔道:“老人家,最近有什么事吗?这般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