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梅花糕。
而是送梅花糕的人。
这次的梅花糕让姜木没道理的怨恨起梅花糕来。
她再也不要吃梅花糕了。
大雪有些阻挡视线,可见度不高。
原本这天气不适合出门的,姜木却庆幸今日的天气。
这样……就没人会知道吧?
可是姜木的脚步还是越来越慢。
越靠近养心殿,她的脚步就越慢。
镜水心疼想要劝阻姜木,让她去屋檐挡雪,姜木全都置若罔闻。
不冷的。
怎么会冷呢?
等她到了养心殿,原越的体温会将她融化,最好能将她融化到完全消失在世间。
大雪纷飞,姜木的眼睫毛一颤,看见不远处一道人影。
那人影高大,有一瞬间她以为是原越来接她了,又很快被她自己否定。
原越乐得看她笑话,乐得看她傲骨和尊严被一点一点打断,他怎么可能会破坏这份乐子呢。
那不是原越。
姜木又走近了一些。
那是一个文臣,品阶不高。
他立在大雪中,面容斯文又俊美,只是此时面目有些扭曲,几近疯魔。
文臣的举止无状,盯着姜木的眼眸仿佛她是他的杀父仇人,仿佛是这天地间都容不下的异类。
他在这雪白冬日里神情癫狂,仿若疯魔。
“倒行逆施!何不以溺自照!”
姜木停步。
镜水愤怒道,“这是何方宵小!姑娘您先走,镜水将他解决了!”
“吾家刘辈,世代忠臣!时独吾一人血脉!今吾毒誓,纵世无脉,断子绝孙!姜国原国,有此人皆为天下不幸!”
文臣对天发誓,手与脸颊皆在颤抖,浑身衣裳凌乱不堪,俱是雪花。
“道皆为戏!不分好歹德不配位!”
“天也!容得此人不配为天!”
“安居上位乃天下最大可笑!”
姜木僵硬的站在原地,只觉得手中的梅花糕和身体的每一处地方都开始灼热起来,带给她火辣辣的感受。
“无耻!”文臣大呼出声道,“不畏人诛,岂顾物议!”
已有赶来的禁军要去拿他,神情肃穆。
可文臣的声音却越来越抑扬顿挫,声音洪亮,好似用精血催化而成,好似要在这千百年的紫禁城中留下一丝印记。
听在姜木耳中,声音更是直直往心里去,化作无数个巴掌朝她而来。
禁军在靠近,文臣之音撕扯尖声,举止越发无状疯魔,仿佛疯了。
“吾之蝼蚁!枉也为人!”他好像要说给整座紫禁城听,好像要说给整个原国听。
“蝼蚁不可破天!却可破身躯!”
“以死为志!”
唱言刚落,年轻的文臣便一头撞向那朱红的柱子。
“嘭!”
红白相间,流在文臣那凌乱的衣裳上,流在文臣那年轻不过双十的俊秀脸庞上。